他拎着水果走了两圈愣是没见着人,问了护士才知道霍老爷子在后院收拾东西。人还没走进,霍爷爷就看到人高兴招手叫他过去,他捏着老头的手抱怨道:“成天就惦记着让我白干活,回头我一定让从您孙孙那欺负回来。”
老头被逗乐了告诉他干活不急,说是老战友家带着他孙孙来了,让他跟着一起去钓鱼。
纪梓渝帮他把鱼饵准备好,拍拍手说:“我又不是您孙孙,才不去陪你们晒太阳傻坐呢,我要去搞艺术创作。”
纪梓渝以前常被霍钦拖着一起看望霍老爷子,他喜欢画画,无聊时就给老头们画山画鸟取乐。霍钦出国后,他时不时会被叫来画画陪玩,免费的,万恶的资本家连车费都不给报销。
他拿着刷子蘸着颜料看着远处亭子里凑热闹的老头们笑着问道:“今天都喜欢什么呀?”
仙鹤、猴子、喜鹊、长颈鹿...大家像餐厅点餐似得报着名。
纪梓渝把袖子挽起看着身后乐呵的老头们,牛气的把小身板一扭嘟囔着:“钱都不给,你们还敢挑?不会画。”
他虽然平时跳脱的很,但拿起画笔的时候总是特别认真。
安静且全神贯注。
院里的老头们多半都喜欢他性子好嘴又甜,每次来不是画画就是唱歌,特别招人稀罕。几个小时的功夫墙面上乱七八糟的动物都齐了,奇丑无比但胜在喜庆。
下午茶时间护士们把围观的爷爷奶奶们推回去休息,他自己收拾了颜料扶着梯子把东西搬到了院落外面。
梯子、颜料堆在脚边,他背靠着墙,脚趾埋在细沙里,远处的一汪湖水映出碧蓝一片,秋风带着丝凉意卷起衣摆。
挂了家里电话纪梓渝匆匆起身继续手头工作。天蓝底色,画笔蘸着白色的颜料细细勾勒着羽毛的轻柔。
画很简单,蓝天碧草,几株蒲公英在风中摇曳,着振臂而翔的翅膀从墙线处迸然而出,白蓝相融,安逸而又朝气蓬勃。
萧亦孑站在一旁看着他的全神贯注,没有无理的吵闹,没有任性的脾气,他踩着梯子,随着手臂的抬高放低提起的衣服下摆时不时露出一截细白的腰肢,黑色的工装裤本就穿的松松垮垮。
太阳西下,相比上午少了些暖意,他将画笔扔到桶里,臂弯里挂着画桶拧着半个身子蹭坐在梯子边上想着日落的方向望去,湖水染成一片金色美的不像话。他的脸庞映照在夕阳下撞进了某人的眼里和心里。
身后一笔笔勾勒的翅膀像是活了般长到他身上,萧亦孑看着他迎着夕阳伸着懒腰,那一刻,他想做他的太阳。
他站在下面,晃晃手中的水仰头看着上面的人问道:“喝水吗?大画家。”
萧亦孑陪爷爷来见老战友,鱼钓了一半他回来取饵,看着院内乱七八糟的小儿画,带路的护士便解释说院里老人闹着让小渝画的,逗个乐而已。
他笑着迎合了句,目光流转之间隔着很远一双羽翼丰满的翅膀率先映入眼帘,顺着那画的方向走去,拿着颜料画笔的男生却远在预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