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风清,天池的灵杰之气在这月夜里最为纯澈。
亟钰君一袭月白长衫慢慢行至乩臾老祖的住处,扫了眼被限在结界内修习的乌龟,朝老祖打趣道“往生还是要你盯着才肯好好修习啊”
老祖瞥了他一眼,不满道“老尊怎么教徒儿你管得着吗”
“大晚上的,别这么大火气啊”
“你以为那臭小子没防着你吗,就你脾气好!”
亟钰君坐到一旁椅上,朝他笑道“琰儿谨慎些总归是好的”
老祖嗤了声,听他问及凡间眼下的境遇,忍不住调侃道“那小子同你亲近得很,你倒是劝他将护渠阵给复回去啊,再这样下去,老尊也控不住那云海水势,届时凡间可就不是洪涝这么简单了”
“这不找你商量来了吗”亟钰君抬手给自己斟了杯茶,执起杯盏苦恼道“本君瞧着琰儿对他夫人上心的很,眼下凡人一族铸下此等大错,琰儿没断那渠源已出乎本君意料,倒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行了吧你,成日里就知在那帮小的面前端着,这有什么不好开口的”
亟钰君很是嫌弃的拿巾帕拭去指尖沾着的水,白了他一眼“那你倒是去说啊”
“他若私下里也唤老尊一声叔父,老尊至于在这同你商量对策吗!”
乩臾老祖一边朝限住龟的结界内施加灵力逼着那龟自己破了封术恢复平时所幻的人形,一边朝亟钰君商量“你家亟乐不是同他熟得很吗,不行让那丫头劝劝?”
亟钰君听了直摇头“琰儿那位夫人瞧着是个善妒的,还是别让乐儿掺合了”
老祖一脸懵,他那蠢徒儿善妒?
正想着就听亟钰话锋一转,抬头朝他问道“听闻河神夫人师从青霧山”
老祖警惕的看着他,就听那老狐狸继续道“既是你徒儿,不若就由你说服她去劝琰儿吧”
两人推脱的起劲,却未在意结界内的龟突然闪没了身影。
地府往生池下,纭斐稳稳扶住陪自己一同瞬移过来的身影,而后将他手中拴着小龟的灵绳甩远了去,生怕那龟又沁出毒素惹得那人不舒服。
“你在这里待着,我释了手中灼光就回来”
纭斐说罢便急忙潜入池中。
看着池底那找寻妖兽的身影,蟒琰执起灵绳将龟朝池底甩了下去,顷刻间便有妖兽自池底的异光中现了出来。
纭斐夜里突现魔怔没能抑得住还把那人给惊醒了,她此刻只想尽早释了手上的灼光带那人回去歇息。
妖兽暗息虽强却不难对付,纭斐很快就释了灼光,待到那妖兽被异光吸走,便带着那人和龟瞬了回去。
按着腰侧倚回榻上,蟒琰朝将龟丢出屋外的人儿问道“可是梦魇了?”
他还在担心人儿夜里因何起了戾气。
纭斐摇头朝他应道“没梦魇…”
现在想来,她多少有些后怕的,夜里窝在那人怀中睡得好好的,突然就醒了来,而且意识清晰的看到自己将泛着灼光的手覆到那人肚腹上,即便她有意识仍旧控制不住自己,好在那人惊醒及时捉住她的手。
蟒琰拍抚她背部,低哄道“没事了,睡吧”
纭斐仰着脑袋,很认真的朝他说道“我们还是分开睡吧,我就歇在旁边那屋里好不好”
蟒琰摇头,抚着她脑袋,疲惫道“不可离了为夫的视线”
纭斐撇撇嘴,乖巧的窝在他怀里。
许是夜里惊着了的缘故,蟒琰一直心悸憋喘的厉害,服了药才堪堪缓下。
纭斐不停给他揉抚心口缓着不适,没敢开口问他是否好些,怕扰着他休息。
早上医妖来诊脉时,那人还昏睡未醒,想来是仍不大舒服。纭斐如实告知那人夜里受惊又陪她外出释了灼光,见医妖一脸严肃的将手探向那人腹部,纭斐也跟着紧张起来。
待他收回手,忙开口问道“小蟒儿没事吧”
医妖皱眉朝她问道“夫人如今越发控不住体内的戾气吗?”
纭斐颇为挫败的点了点头,不然也不会大半夜的让那人受累陪自己去寻妖兽释灼光了。
“小主子蜕皮后主子最是虚弱需要静养,夫人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