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机石实在是由不得他不多想,若当真国丧为他,东宫坐上帝位,岂非正印衬这前三句。
而国祚延绵,岂非是告诉他,杨“延”便是这继承天下之人。
难道,当真是……
“才德全尽谓之圣人——”
听到道清语中的沉吟,杨崇渊看了过去,只见道清毫不委婉地道:“聖者左有“耳”以表闻道,通达天地之正理;上右有“口”表以宣扬道理,教化大众;下之“王”代表统率万物为王之德,德行遍处施行。太子贤名在外,如今前二者兼备之,独独最后这统率魄力尚在积累,恕吾无礼,不足以“圣人”称之。”
虽说这话坦率有不敬东宫之意,但此刻落在杨崇渊耳中,却是让他满意缓和了几分。
“既不对,那仙人以为,此中何解?”
话语平淡,但道清却从中听出了几分不平静的等待来。
“自谶言而起,吾日日夜观天象,今日见天象变化,便知转机已生,卜下一卦,便猜到这天机石。与其说,这十六字天机说的是旁人,倒不如说,是集于陛下一人身上。”
“我一人?”
见杨崇渊忧心地皱眉,道清点了点头道:“这福祸,皆降于陛下一人身上,朝之国运如何走向,亦是系于陛下一人,如今堪当这三言重任的人,除了陛下却是再寻不出第二人了。”
此话一出,杨崇渊一时竟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如此便是说,大丧也好,圣人出世也罢,皆是源于他一人。
“古有化蛟为龙,凤凰涅磐一说,这世间百年才出的圣人亦要经历天劫,才可堪称为聖。下邽地动,谶言陡出,天降坠星,便是上天泄与陛下的无上天机,若此番平安度过,陛下必会成千古明君,泽被万世,他日更可羽化登仙。”
听到这字句,听到羽化登仙,便是向来不轻易所动的杨崇渊亦是眸中闪动,透露出从未有过的期冀与傲气。
当年连纵横天下的始皇帝尚且死在了求仙问道的路上,不得圆满,而他竟然——
“可若度不过这天劫,恕吾妄言,这天下只怕必会生出一场国丧,震惊四海。”
道清这一番话,可谓是当头棒喝,止住了杨崇渊的心底之喜,仿佛冲至云端那一刻,骤降悬崖。
“仙人方才所言之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