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那酒被他硬灌了下去。
“——唔唔——”
酒刚入口，李琉缈就被疼得眼眶湿润。
被咬破的舌尖火辣辣地疼，就像是伤口被泼了酒精！
疼死了！
她猛然附身，一手紧紧抓住他的胸前衣襟，另一只手紧紧扯住裙子，疼得额头都是虚汗，却也强忍着不嚷嚷一句。
风疏鸿只是扫了一眼，便继续为自己倒了杯酒。
百年的陈酿，触及伤口，自然是疼痛难忍。
不给点教训，下次怕是直接能把自己舌头咬断。
头，昏昏沉沉的。
风疏鸿低头，看到怀中人果然不出他所料的，醉酒昏在了他的怀中，一只手还不忘扯着他的衣领。
果然是，一杯酒下肚就醉了......
“玄苍，倘若是有一天，人魔二界开战，我跟随玄皇陛下去魔界了，我请你喝酒哦！”
他竟不由自主地轻笑一声。
凭这酒量，还想请朕在魔界喝酒？
“玄皇有些不胜酒力，朕，先带她回寝宫。众爱卿不必拘束，放开欢庆。”
眼看着他将她拦腰抱起，转身走出大殿，众人面面相觑。
搂抱......
关系已经这样亲密了么？
将她抱回宫内，风疏鸿下了凤攆，低头一看，只见怀中人已经完全入睡了。
啧，睡得这么快，还是和以前一样......
但是没有了以前温暖的体温，还有没心没肺的睡相了。
他将她抱进寝宫内，轻轻放在床上，而后附身替她脱了鞋，又盖上被子，顺带掖了掖被角，而后坐在她身边，注视着她的睡颜。
李琉缈已经完全睡着了，躺在床上，小嘴微张，睫毛微颤，睡颜有些微微的憨态，但是眉头有些紧蹙。
很明显，是没有睡好。
他单手撑在床的边缘，良久地注视着她的睡颜，眉眼里竟有着化不开的温柔。
曾经在人界，他也经常端详她的睡颜，但从有今天这样心情复杂。
人类的身体无法适应魔界的戾气，况且人类的寿命很短，无法陪伴我很久。
倘若想要永远留下她，就必须让她完全放弃人类的身躯，换一幅躯体。
绝不会再有温暖的体温，人类的感情，甚至会像我一样，冰冷淡漠，将所有身边的人都当做一枚棋子使用。
那你，还会不会再笑了？
看着她的睡颜，他情不自禁地伸手，却在即将触碰到她边缘的刹那间，手触电般地缩回。
他们之间，隔着很远的距离，绝不单单是人魔之间的界限。
阳光与黑暗，光明与阴冷，她身上有太多他这一辈都想到拥有，却无法拥有的东西。
风疏鸿的手僵硬在半空中，良久，又缓缓放下，眼里是一抹化不开的哀愁。
缈，倘若是朕，永远夺走了你的阳光，夺走了你的一切，让你永远无法再回到那个充满烟火气息的红尘世俗里，你会不会怪罪我？
你会不会恨我一辈子？
窗外，红色的月高挂天空，洒下一片淡红色光晕，衬得他眼底的那一抹红，更是温暖几分。
月色融融，温暖了谁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