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着她浑身上下原本就浅淡且偏明亮的颜色,生生把黄昏后的阴沉小巷子,笑的生出了一股光辉感来。
笑完了,大概就该说点什么了,但在正式开口的前一秒,原本还挺灿烂的女孩子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突兀的就顿在了原地。
“啊……”
她发出了这样一个大概是代表懊恼的语气词。
不过懊恼也是可爱的——所以哪怕气氛从刚才开始就充斥着某种不正常的张力,在这个表情出现之后,森鸥外依旧在短暂的停顿后,叹了口气,耐心的问她:“这是怎么了?”
字里行间,充斥着一种随时准备哄人的认命感。
白川玛菲亚默不作声的摇了下头,怔愣着盯着他看了半晌后,没头没脑的问他:“你是有恋|童|癖的,对吧?”
森鸥外也跟着愣了下。
“这个说法好冷酷啊,”被问到了脸上的中年男子巨坦然辩解道,“虽然我只对十二岁以下的女孩子有感觉,但是——”
但是还没说完,白川玛菲亚脸上短暂出先过活泼和灵动,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整个人若有所思的坐回去了原地。
“什么啊。”
——和斯夸罗以及之前的杀手“丈夫先生”不同,比起面无表情毫无波动,森鸥外医生显然更喜欢她灵动起来的状态。
“不要这么吊人胃口啊,”他哄人的姿势因为经验丰富而显得万分熟练,直接就蹲在了玛菲亚坐着的木箱子前:“玛菲亚酱刚才是想对我说什么话吧?”
“我超想听的,要说赶紧说啊!”
他盯着面无表情的女孩子,不知为何生出一股无法忍受的焦躁,甚至有点想抓头发,“明明从刚才开始突然变得那么活泼可爱了,干嘛突然又安静下来。”
“我只是突然反应过来那事行不通而已。”
白川玛菲亚面色沉重的摇头。
“什么不行?”
森医生焦躁并期待的看着她,缩回了袖子里的拇指,甚至磨蹭起了手腕内侧藏着的手术刀刀柄。
那边厢,白色短发的女孩子慢慢的低下了头,委屈巴巴的抽了抽鼻子,再抬眼看他时,眼神里铺天盖地的写满了悲伤。
她咬着下嘴唇,不怎么高兴的反问说:“【爱丽丝酱是异能力】的意思,就是说她并不是健全存活着的人类,对吧?”
在森鸥外对这句话做出什么明确反映之前,白川玛菲亚原本只是【不高兴】这一程度的脸,已经势如山倒的变成了【委屈】。
委屈到甚至带起了哭意。
这根本不是一箭穿心能形容的杀伤力啊喂……
她这一眼的冲击程度,完全可以煞的人眼前一黑,森鸥外甚至在本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不好啊喂……”
医生眉头紧皱的揉着额角,声音一如既往的丧,而且丧出了一种激动人心的认命感。
“……怎么感觉理智突然被攻城锤砸了一通似的。”
听他这么说,白川玛菲亚的眼神顿时就更悲伤了。
“是哦。”
她无意义的附和了一句,小声嘟囔道,“明明爱丽丝酱不存在的话,你就是一张无主的饭票了……”
长得还好,是个医生,轻易就能被吃的死死的。
多好啊……
玛菲亚悲伤的想:怎么就是个恋|童|癖呢?
那边厢,森鸥外急急地掏了下耳朵,几乎是手忙脚乱的打断她:“你先等一下!”
中年男子不可置信的问:“刚才那一连串的自言自语里,虽然用词都很现实,但玛菲亚酱你刚才……难道是对我表白了吗?”
“唉?”
“从夸我长相的那一段开始,”他焦躁的抓了下头发,“还有说好想要我什么的,重复了三五遍的那些……”
“啊。”
女孩子后知后觉的眨了下眼睛,轻易就承认了,说:“是的呢。”
但紧接着,玛菲亚用力的摇起了头,就很难过的说:“可惜就算我很想要你,你也是不会要我的。”
——就跟夏马尔当初一样。
森鸥外:……
森鸥外先生想问她都是从哪看出来的错误答案。
“不是——”
老板天后,男人还像是没反应过来一样,接近语无伦次的追问她:“这种事情,你难道不该询问一下本人的意见,再做结论吗?”
“我有说过不答应吗?!”
白川玛菲亚于是恹恹的抬眼瞥了下本人,残酷的告诉他:“我今年八岁半了。”
“唉?”
她毫不留情的插了第二刀,说:“我和作为你异能力存在的爱丽丝酱不一样,正常人类的话,是会长大的。”
“你刚才是说过,只对十二岁以下的女孩子有感觉的对吧?”
——如果十二就是这男人爱的是界限,那这饭票岂不是只能管到十二岁?
——这么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年龄,难道事到临头了,还要再花心思重新再找一张吗?
鸡肋啊这人。
想到这里,她盯着森医生的眼睛,平静巷重复了一遍第一句话。
“我今年八岁半了。”
话音一落,小巷子里顿时充满了名为【一切尽在不言中】的微妙氛围。
有那么一瞬间,森鸥外脸上的表情完全是空白的。
半晌之后,沉默的男人才长长的叹了口气,双肩的力道猛然松懈下来,抬手抚上了白川玛菲亚的脸颊。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那双一直懒洋洋的眼睛里,猛然间迸发出了剧烈的悲痛和惋惜。
果然。
玛菲亚想,当时夏马尔的眼睛里,同样也充满了这样的心情呢。
糟心的是对夏马尔来说,她可能还有差不多一半的几率不会长残。
但对森鸥外来说,她却是百分之百一定会长大的。
“你还好吧……”
那股颓丧的气息浓烈且悠久,长到白川玛菲亚都忍不住因为自己的脸,去安慰一下这个男人了。
森鸥外:……
森鸥外懊丧的用指节敲了敲眉心:“不行,我还是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