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腔的空气变得稀薄,每一次的动作和呼吸都会压迫神经。
虎杖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快要死了，他拖住敌人的可能性变得很低。
他死去，但敌人尚有战力。
失败了呢。
和咒灵相比,人类的身躯要太脆弱了。
还能动起来吗？指尖微微颤抖,整个人连细微的动作都做不到了，只剩下大脑还能思考。
呼呼,宿傩说的没错,他果然还是太弱小了啊。
「小子,还真是难看啊。」
意识一晃,再次睁开眼时,虎杖看到的就是正瘫在懒人沙发上看戏的宿傩。
虎杖：……？？？
虽然很没有道理,但我还是好想爆粗口啊！我在外面打架，你在里面吃爆米花看戏！哦,手边还有瓶可乐。
「收起你脸上的蠢表情。」不爽的啧了一声，宿傩虚空一指，「你还有时间想这些无聊的东西？你可马上就要被杀死了。」
立刻回忆起自己还在战斗，虎杖也有了紧迫感。
“宿傩！你是要帮我？！”
之前一直不敢叫宿傩,是因为不信任。就算现在的关系看起来和缓不少，他也不觉得宿傩会帮助自己。
但,现在到了这个情况,总不至于宿傩还不帮忙吧？
「哈？你在想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帮你？」宿傩一副看傻子的表情，「我只是把你叫进来嘲讽几句罢了,反正你死了，我也还有其他的备份，那些可也都复苏了。」
宿傩的话直接浇了虎杖一盆冷水，是了,他根本没有和对方平等对话的权利。
正如源祁凉之前说过的，弱小者，连苟延残喘的活着都是一种奢望。
能怎么办？我还能做到吗？还能站起来挥出一拳吗？
疯狂的揪着自己的头发，此时虎杖无比的懊恼于自己的弱小，但凡他稍微强大一点，就能有办法！
坐在骨骸王座之上，宿傩正歪头欣赏着虎杖的表情。
活了足足千年的诅咒之王从来都不会小觑任何人，可在虎杖的身上，他翻车了两次。
这个弱小的可笑的小子，居然真的不怕死。在少年院的那次，哪怕是有源祁凉在旁，他也觉得自己可以以此占据身体的主动权。
这个小鬼狠狠的扇了他一记耳光，也让他再次自省，无论何时都不小瞧任何人。
想要拯救其他人？
呵，小子，正是因为你的存在，那些人才会死啊。
你也只不过是一个随处可见的伪善者罢了。
宿傩欣赏着虎杖一次次不得不面对死亡的绝望表情，因为你的存在，因为你吞下了我的手指才唤醒了那沉睡多年的诅咒。
而在此之后，你还会面对更多。
绝望的哀嚎吧。
明明不过是一个弱小到极致的普通人罢了，居然还妄图学习佛陀割肉。
你只不过是个弱者，连眼前那弱小的咒灵都无法杀死，你还想拯救谁呢？
不可否认，对虎杖，宿傩是有了些复杂的感觉。又是恶心他的伪善，又是被他一次次坚定的信念扇耳光。弱小的家伙就该正视自己啊，成天想着些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有什么用呢？
「好好看着吧，我可是难得的大发慈悲，让你亲眼目睹自己死亡时的模样。」
「嗯？」原本已经准备看好戏的宿傩突然发现情况好像不太对劲，明明可以直接杀死虎杖的那个咒灵居然捂着脑袋一副快要崩溃的样子。
“嗯个啥？咋了？有人来了？”敏锐的捕捉到宿傩的变化，虎杖也凑了过来，蹲在宿傩旁边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反正以他的脑子是真的没有办法找到什么办法了，死就死了吧，趁着死之前多说两句话。
起码自己还算好运，能死之前没那么多的痛苦。
「你小子到底有什么能耐？」上下打量了下虎杖，也没能从那普通的身体里看到些什么不同的东西。
说到底，这个小鬼也只不过是个普通的人类。甚至在吃下自己手指之前连咒力都没有，现在能够使用咒力也只是因为吃下了手指，让他自己本身变成了半诅咒。
五条悟那家伙也是指望这这个小子能够使用我的咒。
可这怎么解释现在的情况？
不管是那个叫东堂的小子，还是现在的这个咒灵，都是被「术」影响了吧。
「小鬼，你过来。」勾手将虎杖提溜到自己面前，宿傩直接上下其手的开始检查。
之前没有发现，那是不是因为这个小鬼身上的咒术刻印被藏起来了？
“啊啊啊啊！你在做什么啊？”手忙脚乱的拍开宿傩的手，虎杖一蹦三尺远。他身上穿的衣服早就被宿傩直接撕烂，现在活脱脱一个受欺负了的小媳妇。
“源哥会揍你的！”
「少啰嗦，过来让我研究下，或者我直接把你给切成段再研究。」不耐烦的勾了勾手，宿傩怎么也想不明白，虎杖这种精神方面的能力是怎么一回事。
总觉得是一种很微妙的危险，现在虎杖也不想着打宿傩了，他只想赶紧离开这生得领域。
呜呜呜，宿傩到底什么毛病啊。
「臭小子，我对你没兴趣！只是想看看你身体里的术式。」青筋暴起，宿傩还是给出了解释。
“啊，是这样啊。”挠挠头，大概理解了对方的意思，可还有一个问题。“我不是没有哪些的吗？五条老师说我只能单纯的利用咒力。”
「少废话，我的眼光还不至于差到这地步。」
“你们玩的还挺开心的吼。”刚发现了昏迷的虎杖，一进领域就看到了两人微妙的场面，哪怕知道不会有什么事，源祁凉还是带着一点坏心眼的开口吓人。
不出预料的，虎杖直接吓的快摔到地上。他脑子里刚想了些不妙的事情，连忙就想和源祁凉解释事情不是看起来的那样。
“哈哈哈，我当然知道啦。”摆摆手，示意少年冷静些。源祁凉提醒道，“现在可还是很危险哟，赶紧出去吧。”
虎杖：我也想啊，可我做不到qaq
打了个招呼就直接离开的源祁凉摸着下巴，看来宿傩是开始猜测虎杖的身份了呢。
唔，如果可以的话，果然还是不希望小孩子知道这些。
这些……来自于罪恶大人们的博弈悲剧，宿傩现在应该还发现不了那东西吧？虎杖暂时还是安全的，宿傩不可能就这么杀了这个孩子。
他要的是夺取主动权，能够自由。
而不是无意义的丢弃这句契合度很高的躯体。
“有人在。”
少女的低声喃昵让源祁凉有两分好奇，一扭头，两个看起来有点眼熟的女孩子正用惊讶的眼神看着他。
源祁凉：“咦？不用这样拿看怪物的眼神看我吧？我会伤心的。”
话刚说完，对面的两个小姑娘眼泪哗的就留下来了，“……您，能救夏油大人吗？我记得您是夏油大人的朋友。”
“诶？你是说那个偷了夏油尸体的脑花吗？不用在意他啦，马上就会被毁灭的。”猜到这两个孩子可能是夏油经常挂在嘴边的家人，源祁凉也多跟两人说了一句。如果跑的够快的话，说不定还能见到夏油一面哟。
得到了源祁凉肯定的答案，女高中生打扮的两个孩子就怯生生的走过来，递给源祁凉一个东西。“这是宿傩的手指，还有一根我们也知道位置，可以告诉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