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迟本就比他要高一些,如今又是站在台阶之上,垂眸落在他身上的眼神平静,竟有几分居高临下的气势。
他语气疏离:“掌门有何事?”
孟煜卿身后跟着一众弟子,许是面子上过不去,他笑着往前,往台阶上迈了一步:“师叔不请我进去坐坐?”
宋时樾拉着师尊往后退了一点,与之拉开距离。
孟煜卿的目光落在小团子身上,眯了眯眼睛。
“你知道我素来喜静,辞凰殿不轻易招待人,有什么事便说吧,我还有贴画未画完。”
“师叔还真是有雅兴。”孟煜卿转而看向云迟,“看来是还不知道自己的过错。”
“哦?”云迟一挑眉,饶有兴致看着他:“那你说说,我究竟犯了什么错?”
孟煜卿冷笑一声,藏于衣袖之中的手掌却已悄然攥紧。
就是这样,他讨厌的就是云迟这副永远云淡风轻、胸有成竹的模样。
“东垒壁残存的弟子和西止山、图南岛联合向我反映,说你凌云仙尊私通魔界,恐对上界不利,师叔可有什么话想说?”
“有什么证据?”
“师叔还不承认?许多人都看见了,师叔如何证明你没有?”
云迟眼尾向上,几不可闻一笑:“笑话,我为什么要证明?应该是那些说我私通的人应该拿出证据吧。”
“呵。”孟煜卿低头轻笑,“啪啪”鼓起了掌。
“好啊,师叔既然如此固执,那最好从此都藏好了,不要让人发现,否则……”孟煜卿突然看向宋时樾,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容:“届时我也保不了师叔。”
孟煜卿走后,一切似乎恢复了寻常,往日里向云迟传递信息的弟子莫名其妙又都会每日来一趟,向他汇报,说西止山掌教使和图南岛门已经启程前来清虚北境,扬言要将凌云仙尊赶出上界。
弟子劝他:“仙尊,要不您还是先去外头避一避?”
宋时樾发现近来送膳食过来的弟子似乎都有意无意跟师尊保持距离,看都不敢看他一眼,匆匆放下东西便离开,仿佛师尊是什么可怕的怪物。
有一次他听到门外守门的人议论师尊,当场就要出去收拾他们,可都被师尊拦住了。
师尊还是一如往日,似乎丝毫不受影响,还是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有时还会带着宋时樾前往幻境喂羊,好似外头发生的事都与他无关。
直到有一日外头吵吵嚷嚷的声音传来,紧接着结界产生动荡,有人正在试图破坏结界,云迟不得不出去。
孟煜卿带着西止山掌教使和图南岛掌门立于他门前,神色凄楚:“师叔,没想到你居然真的做出这样的事……”
云迟没有理会他,却在他身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猝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