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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谁在欺骗谁?(3 / 4)

次日。

王敞的随从笑着禀告:“胡刺史传檄天下,天下正统在洛阳,何去何从?豫州以悉数遵循洛阳矣。”

王敞看了一眼随从,这信使果然被司马畅封锁了,不然没道理他得到消息会比司马畅更迟,不过也终于知道为什么司马畅要主动出来见他了,原来司马畅是担忧胡问静也向他下最后通牒啊。如此说来司马畅还没有完成对七万中央军的整合?也是,七万中央军可以投靠征西大将军司马骏,为什么要投靠纨绔公子司马畅兄弟?

王敞笑了笑:“好消息。”孔曰成仁,孟曰取义,这他娘的终于让他遇上了。

……

并州太原郡晋阳城。

夏侯骏心中焦躁,该死的胡问静怎么忽然传檄豫州,更该死的是豫州怎么就不战而降了?真该灭了豫州的所有官员的九族!

他疾步走向卫瓘的庭院,眼看马上就要到了,忽然停了脚步。

以前卫瓘一无所有,只是一个空有朝廷司徒大名,其实只有几百个仆役的花架子,他称呼一声卫公那是给卫瓘面子,不想给面子可以直接招呼士卒将卫瓘赶出去,毕竟这并州的地方官以他最大,他手中还有一些士卒在,有兵有权有地位,凭什么要找一个朝廷大佬压着自己?若是卫瓘懂分寸,愿意做他的幕僚,他当然很是欢迎,倒不是看重卫瓘的能力,而是看重卫瓘的名字。卫瓘卫司徒都主动投靠他夏侯骏了,其他人还能不望风而降吗?

但是如今局势变了,有一千中央军士卒入城投靠了卫瓘。

夏侯骏阴沉了脸,抹去了额头的汗水,调匀呼吸,整理衣冠。一千中央军士卒对他而言不算什么,他原本就有一千士卒,这几日又大肆招兵买马,并州的匈奴胡人疯狂地投靠他,他此刻已经有近十万大军在手,卫瓘手中的一千中央军士卒与十万大军相比又算的了什么呢?但卫瓘既然不是只有仆役的退休老官员,而是拥有一千精锐士卒的武将了,那么他对卫瓘的态度就必须好好的调整,决不能被卫瓘看出了他心中的怯懦。

夏侯骏静静地立了许久,脸上终于浮起了从容地笑容,这才慢悠悠地走向了卫瓘的庭院。

卫瓘的庭院并不大,夏侯骏有更大的宅院,但可以给卫瓘安排了这个庭院,暗暗存了让卫瓘看清谁强谁若,谁主谁从的含义。

此刻卫瓘就在小小的庭院之中作画,全不在意天寒地冻。

夏侯骏进了庭院,第一眼就发觉卫瓘的气势完全不同了,前些时日那行将就木的气势一扫而空,此刻唯有朝廷司徒俯视众生的傲然。夏侯骏心中一惊,又暗暗冷笑,只有区区一千人就腰板硬了?卫瓘这老东西真是狗仗人势啊。他脸上笑着,愉快地打着招呼:“卫公好雅兴。”

卫瓘转头,放下了毛笔,笑道:“闲来无事,聊发少年狂。”

夏侯骏走上前,按照礼仪规矩,怎么也要先夸奖几句卫瓘画得好,但一看卫瓘之上画着一颗骷髅,人立刻就木了,你丫好歹画个腊梅啊,山水啊,实在不行画一行白鹭上青天也行啊,何必画个骷髅呢。

夏侯骏措手不及,心中准备的夸奖言语就不太用得出来,只能傻傻地道:“好,卫公画得真好。”这敷衍和毫无诚意的言词他自己都觉得羞愧,急忙改了话题,道:“卫公可知道胡问静传檄豫州一事?”想来在庭院中画骷髅的卫瓘定然不知,细细地说了胡问静传檄而定大半个豫州,豫州刺史看似忠于朝廷,其实很不老实的投机贾充胡问静。

卫瓘无奈的叹气:“胡问静终于有点官员的作风了。”以前胡问静就是一个山贼,只会砍砍砍,完全不懂得利用手中的牌,如今开窍了,一封公文就搞定了豫州,声威大震。

夏侯骏脸色惨白:“要是胡问静传檄并州,如何是好?”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将军,对并州地方官缺乏约束,要是并州地方官也投降了,他该怎么办?没了地方官的支持,空有军队却没有粮饷有个P用。

卫瓘笑了,道:“夏侯将军休慌,若是‘挟天子以令诸侯’有用,曹操挟天子后为何打了二十几年都没能统一天下?若是各地的郡守州牧会老实地听洛阳的命令,贾充荀勖怎么没有早早传檄天下?”

夏侯骏心中微微安定,将心比心,他就绝不会接受贾充胡问静的传檄。

卫瓘笑道:“这‘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最大的作用其实是聚拢天下士子,有天子的名望在,总有一些不明是非的人愿意为天子效力,曹操因此得人才众矣。”

“可是如今天下士子人人皆知贾充胡问静是逆贼,起兵勤王讨伐贾充胡问静,这挟天子以令诸侯又能聚拢哪个士子?”

夏侯骏用力点头,对这个解释很是满意。

卫瓘看着夏侯骏,道:“胡问静传檄天下其实是个烂招数,贾充和荀勖一定不知道,不然绝不会任由胡问静传檄天下。”

夏侯骏情不自禁地踏前一步,追问道:“为何?”

卫瓘认真地道:“传檄天下,命令各地官员听从洛阳朝廷号令,若是各地官员听从了,会如何?这州牧太守县令的官职是不是就任由洛阳朝廷一纸公文罢免认命?如今天下dòng • luàn,贾充胡问静会不会认命自己人掌握地方,增加控制力?贾充党羽不计其数,胡问静又屡屡认命无德无才的平民为官,这二人都不愁没有手下顶替地方官,那么地方官听从了洛阳朝廷的号令有什么好处?让自己找找罢官吗?”

夏侯骏大声地道:“对!正是这个道理!”若是遵从了洛阳的命令,那身上的官服官帽说不定就没了,傻瓜才遵从洛阳的任命呢。

卫瓘继续道:“天下官员多为门阀子弟,豪门大阀也罢,寒门也罢,总归是门阀中人,胡问静狂言要杀光天下门阀,为何天下门阀没有群起而攻,而是将信将疑采取观望?”

夏侯骏想了想,缓缓点头,虽然豪门大阀都在讨伐胡问静,但是按照“杀尽门阀”的标准,其实绝大多数小门阀、寒门都没有站出来针对胡问静。

卫瓘笑了:“大缙豪门大阀中人起兵讨伐洛阳,誓杀逆贼胡问静,胡问静针锋相对喊一声杀尽天下门阀有什么奇怪的?大家喊喊口号而已,何必当真。”

夏侯骏微笑,就是这样。

卫瓘忽然神情肃穆,道:“可是传檄天下,要求服从洛阳朝廷就不同了,这是千真万确的动了天下官员,天下门阀弟子的利益。”

“胡问静传檄豫州,豫州臣服,其余并州,冀州,扬州,兖州,幽州呢?大缙朝有十九个州,除了荆州、司州、豫州,还有十六个州,谁愿意成为下一个被传檄而定的州郡?谁愿意昨日是权柄在手的刺史州牧太守,今日却被一纸公文夺去了官身?”

夏侯骏眼睛发亮,道:“所以,胡问静这传檄天下看似不费吹灰之力取了豫州,其实得罪了天下官员,真的成为了大缙门阀的公敌?”他当然知道这个“大缙门阀的公敌”说得太夸张了,不是所有门阀都有子弟当官的,但是仅仅得罪了天下官员就是一个巨大到令人绝望的祸患。

夏侯骏哈哈大笑:“胡问静果然是个莽夫蠢材。”夏侯骏一直不服胡问静,除了会砍砍砍,还会什么?琴棋书画全部不懂,就这也配成为朝廷大臣?夏侯家出身卑微,花了几代人才培养出了懂得琴棋书画,懂得欣赏好酒好茶,懂得欣赏低调而奢侈的美的子弟,胡问静凭什么站在夏侯家的头顶?

卫瓘摇头,真诚的道:“胡问静绝不会如此莽撞的没有看到得罪了天下官员,但是她无从选择。”

卫瓘的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胡问静被天下围攻,东海王司马越是一路,琅琊王氏是一路,扬州司马柬是一路,关中司马骏是一路,并州夏侯将军是一路……”

夏侯骏微微一笑,卫瓘这个老东西把他和司马越司马骏等人放在同一个层面,而没有说自己的名字,这谁主谁从还是分得很清楚的。

卫瓘继续说着:“……仅仅天下闻名,随时可以起兵十万以上的英雄就是五路,其余豪门大阀起兵者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胡问静焉有胆量螳臂当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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