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那由多就带着她的薄被子滚到我身边来了。
“我也要。”她嘟囔道。
“好啊……你过来一点,不要枕在我膝盖上。”我给那由多翻了个身,然后让他们两个都能在扇子扇到的范围内。
用扇子扇风这种行为,我感觉已经有许多年没有做过了。以前没有电风扇的时候,妈妈也是这样给我扇风的。说起妈妈啊……我与她竟然已经隔离开一个世界。
我开了窗,使得凉风能够缓缓地吹进屋子里面。
扇子唔啊唔啊地发出扇动的声音,我的思绪也凝入风扇之中。扇着扇着,我就睡着了。但是当头刚刚低落下去的时候,我就被连接着脑袋的脖颈给疼醒了。
第一次醒过来是凌晨两点钟。下一次吃药的话要在早上八点。
我又扇了一会儿,又睡着了。这样来来回回好几次之后,终于到了正在凝结露的清晨。空气里的热气被吸走了大多数,所以就连它也变得凉凉的了。趁着这段时间,我终于能够入睡了。
睡梦也是冷热交替的……非常不舒服。半醒半梦之间,我感觉好像有谁给我盖上了被子。应该是悟吧。等不在的时间里,那由多反而是不会做这件事情的。我在心里默默地向他道谢着,然后便缩进被子里,与他们以及天上逐渐下沉的月亮一起入眠。
我做梦了。梦里的一切都显得很模糊,无论是声音还是画面。我看到一道破晓的天光顺着天线缓缓地滑落下来,有一个纤细的身影在光脉之中若隐若现。
其余的我都记不灵清了,只是早上醒过来的时候,脸颊上垂着两行眼泪。
我有些狼狈地擦掉这些眼泪,看了看时间才六点钟。我用手背碰了碰悟的额头,已经没什么烧了,肯定是退了的,但是药等会还是要吃。
早饭,也等等再去拿吧。
我又看了一眼小那由多,她的睡觉姿势相当糟糕。手和脚都像是拥有了自己的想法一样向四个方向伸展。我给她盖好了被子(至少让腰腹部盖上了。我还挺信这种的),然后检查了一下她身上是否有什么我昨天遗漏的伤痕。
但是很幸运,什么都没有,我也便放下心来。明明经历了昨天那样完全可以称得上是惊奇的事件,那由多却不曾显露出任何一抹怪异的表情。
原来,对于他们来说,这竟然是什么司空见惯的事情。
这样说来,那个东京私立星云小学当中,说不准也有什么相同的猫腻吧。
我啊,到了这种程度已经连一个否认的词都说不出来了。
好不容易到了七点四十五,我去取了三份早饭。然后让悟就着热水把药吃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