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斯蒂庞克后座上的张家夫妇,两个人在经过时视线全都是放在邵年时的身上的。
这位年轻又成功的商人,此时正因为济城的寒冷而将一件双排扣的灰色格子大衣往身上裹去。
他那款黑色的与他的礼帽以及鞋子同色系的围脖,因为济城的风微微的刮起,在后背闪烁着的宴会灯光的映照下,莫名的就多了一层金黄色的光晕。
从他们这个角度望过去,这般得体的打扮却无法吸引住他们的眼球。
因为这些有关于精致的衣着,也只不过是邵年时那一双长得尤为精神又有神的眼睛的衬托罢了。
当他向着对方望过去的时候,仿佛能从他的眼神之中看到璀璨的星空。
那双眼睛是那般的清澈却不失锐利,让邵年时的只有六七分的容貌一下子就升腾到了bā • jiǔ分可以称之为英俊的范畴之中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见到邵年时全貌的袁书娥也不禁的赞叹了一句:“真是一派桀骜的少年郎啊。”
也就是这一句,让张宗昌对于邵年时的关注瞬间就被拉了回来。
他有些警惕的瞅瞅身旁的女人的表情,又看了看身后已经模糊了的小小的身影,心底里一直跟自己建设到:这只是随口一句感叹,随口一句感叹,竟是连邵年时当年对他做出的过分的事儿都不想计较了。
只想着不要再见到这个浑身都充满了勃勃之气的青年人才好。
邵年时不知道一场有关于他的谈话正在宴会厅的门口发生了。
他只是将自己身上可以用于保暖的衣物裹得再紧一些,顺便再感叹一下济城这说变就变的天气。
作为一个消息灵通的黄包车夫,黄小二早早就从车行的管事的口中知道了,在省厅举行的迎接新督军的晚宴。
他跟旁的车夫不同,他不认为所有有资格参加此次宴会的人员,都会有自己的专车亦或是自己包月的车夫的。
所以,在这个寒冷又深沉的夜晚,他义无反顾的趴在了距离省外务宴客厅外不远处的胡同口那。
只有他孤零零的一个人,企图在这个深夜之中拉上一位难得大方需要他这样的车夫来解救的客人。
只不过,黄小二的前半场着实有些不走运。
一辆接着一辆崭新的汽车,架子全都是精钢做的还带着漂亮的绸缎后斗的专用包车从他的身边擦过,却没有一位客人,是用腿走过来的。
这让为了等待一个机会的黄小二陷入到了十分窘迫的境地。
因为他为了等待这个机会,竟是一晚上都没有在他那下街区域内跑活了。
而少了这半天的收入,他们家已经陷入到穷困边缘的生活怕是要更加悲惨一些。
想到他躺在床上的老母亲,以及药店的大夫给他配的五十个大子儿一碗维持老母亲生命的中药……
黄小二就在这个胡同里边哽咽了起来。
就在他马上就要陷入到了绝望的时候,突然就看到了那个正站在王团长的军车边上摆手说是要自己走走,顺便去前面街边的老马家吃一碗牛肉面的邵年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