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尔多和白玉是双胞胎。
长得却不像。
明明是一起出生,白玉正常的长到了二十八岁,白尔多却永远停滞在十五,就连心智,都留在原地压抑着克制。
他被当成了那个需要所有人保护的孩子。
被隔绝在危险之外,强制塞进安全的金笼子里,平静的消耗着每一天。
直到那个保护他的笼子碎了,他才看到这个世界本来的样子。
“哥,你这大晚上还要出去啊?”白尔多拉住白玉的衣角,一脸怀疑。
白玉边换鞋边说,“怎么回事儿啊,现在管你哥管这么严,我就不能出去玩一会儿?”
白尔多冷哼,“网上说了,深夜还出去玩的男的绝对不是啥好东西。”
“啧,你这话被你寇叔听到,他得揍哭你。”白玉推开门,拽自己的力气还没松,反而更紧了。
白尔多语气严肃,“寇叔天天晚上去酒吧鬼混,你难道真的跟他学坏了?”
“说啥呢。”
果然,精心打扮的寇司就站在门口,身上香气扑鼻,熏人得很。
“小屁孩,那叫鬼混吗?”他走过来撑着门框,笑意懒懒的逗他,“那叫寻觅爱情。”
白尔多皱眉,“你爱情可真多。”
白玉拍了拍他的头,“行了,别抱怨了,我们就去玩一会儿,很快回来。”
“别带女人回家。”白尔多抱着胳膊冷冷警告。
“放心。”白玉冲他眨眼,“家里有你就够了。”
寇司一脸嫌弃,直到俩人走远,还能听到他的吐槽。
“你这个终极弟控,满脑子都是你弟,哪个女人看得上你?他果然对你有滤镜,心里一点逼数都没。”
“我家小白看得上我就是最美好的事儿,你懂个屁。”
白尔多听完,得意地关上了门。
他回味着这句话,做了个很美很美的梦。
整整一夜。
白玉都没回家。
第二天,白尔多头一次自然醒,没听到白玉叫他起床的声音。
家里安静的可怕。
他有些着急,每隔五分钟就打次电话,但是一直在断线。实在等不及,他随便套了件衣服,找去了“浪吧”。
门窗紧闭,只有门牌上的灯在闪烁。
问了路人,这家酒吧从昨晚开始就没营业。
寇司晚上蹦迪只会来东葵开的这家店,不可能去其他的。
难道因为关门,就去了别的地方?
白尔多又找到科研所,工作人员说寇司今天并没有来实验室。
就连经常睡在黑市的窦米加,都没了人影。
整整一天。
毫无音讯。
他坐在家门口,坐到天黑。
表针一格一格的走,漫长的等待,好像站在了黑洞边缘,马上就会被吞噬。
天色已经开始发白。
他看了看表,六点十五。
又是一夜。
远方的天际已经涂上了浅浅的红,似乎在预告太阳的出场。
但一点都不温暖。
白尔多的身体已经冻的发僵,他蜷缩着,想动一下发麻的腿,心口却猛地钝痛。
疼的他弯下了腰。
然后看到一双,沾满血的靴子。
“小白。”
是东葵的声音。
他缓慢地抬起头,声音嘶哑,“我哥呢。”
东葵蹲下身,脸上全是疲惫和灰尘,像是刚从爆炸现场逃出来,十分狼狈。他张了张嘴,又合上,半晌才出声,“我带你去见他。”
车上。
日光透过玻璃抚摸白尔多的脸颊,却暖不化他脸上的僵硬。
他想到了那封邮件。
心脏仿佛烂了个大洞。
十四区。
十四区。
“十四区是什么地方?”
东葵沉默许久,说,“重度辐射区,是禁地。”
白尔多低声问,“我哥,去那里面了吗。”
东葵没回答。
一路无言。
白尔多被带去了科研所,一间冰冷的屋子里。
床上躺着一个人,穿着干净的白衬衫,应该被打理过,躺在那儿就像睡着了,脸也很干净,连胡茬儿都没了。
白尔多走过去,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他的手。
“怎么这么凉?”
他凑近了些,仔细看这个人的眉眼。
然后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你耍我呢?这根本就不是我哥。”
东葵的声音很哑,“对不起。”
白尔多转身看他,“为什么要骗我?给我弄个假人在这儿干什么?寇叔呢?他在哪,我要跟他说。”
东葵脸色苍白,机械眼已经碎了,看不到一丝光线,“床上躺着的,是你哥,名叫白玉。”
“你放屁!你凭什么这么说!莫名其妙给我看一具尸体说那是我哥!你当我很好骗?!”白尔多抬脚就往外走,“我不信!你让开!我要去找寇叔!如果我哥还在十四区我就进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