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见没有！”易达用力咆哮。仿佛易承还是当年的那个小孩，只要气势到就能震住。
“不好意思，恕难从命。”易承转身朝门口走去。他的命运，他来决定，不需要任何人插手。
他不留感情地冲下楼梯，像离开一间垃圾厂。
易家，从来就没有他可以留恋的东西。这里的沙发，壁画，茶几，楼梯，一切。
都让他束缚，窒息。
快冲出门口，一个软糯的声音从角落里冒出，带着哭腔怯怯问他。
“哥哥，你下次多久来啊。我可以跟你一起走吗？”
磐石般的心，突然像被什么东西顶了一样，长出颗小芽儿来。
脚步顿住。
他转身，易小馨迈起小步追上来，期待地看着他。
想要说也许很久，想说永远都不会。
易达站在楼上冷冷看他，咆哮，“要滚就赶紧滚。”
雷霆般骤然一声，吓得易小馨爆哭。
啼叫与怒吼混杂，掀得这座优雅华丽的公馆失去宁静。
没有迟疑，易承抱起易小馨冲出门外。
“你干嘛！”继母李彤扑上来，“你干嘛抢我孩子！”
“滚，都给我滚！”易达拍着楼梯大吼。
几个保姆追上去，想要拦住易承，但谁都赶不上他的速度。
男人携着易小馨迅速躲进车里，轰起油门扬长而去。
车子慢慢驶向平稳。易承恢复原来的气息。
“小馨，对不起，刚刚让你不舒服了。”
“没有，哥哥。”易小馨止住眼泪，很自责地嘟着嘴巴，“哥哥，对不起，每次都害你被爸爸骂。”
“不是你的关系。”易承缓下语气，“小馨，以后愿不愿意跟哥哥一起住。”
“愿意，愿意。我最喜欢哥哥了。”小孩的记忆总是短暂，一听到要和他住一起，她马上喜笑颜开。
“那……你会想妈妈吗？”他试探地问。
“不想！”易小馨嘴瘪下来，“妈妈老是让我学这儿，学那儿。烦死了！”
“小馨想开心的玩对不对？”易承脸色冷下来，同样的人生，他们又想让她再经历一遍。
被人望子成龙，被人像木偶一样操控人生，这些痛苦，他不想让易小馨再拥有。他要让她从小就快快乐乐的活着。
“嗯，我也不是非要想玩，就是想不学那么多东西。我不喜欢数学，不喜欢跳舞，也不喜欢弹钢琴。”易小馨眼里染上委屈。明明才四岁，谈起这些时，眼神里遮掩不住的成熟。
“那小馨喜欢什么？”
“我喜欢画画！”
画画。
易承眼神顿住，握着方向盘的手突然失劲儿。转头动容地看易小馨，情绪软弱。
“为什么？”
刚问完，他脑袋里不自觉地蹦出一个熟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