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托杰克震惊得无以复加。
“哼，不自量力，还在这里跟我编瞎话。”奥多姆本来前倾的身子向后一躺，坐回了椅子里。
“所以，你才会让我这么容易就赢了赌约，直接进入你的军团；所以，你选中了我的小队做你的任务执行人，因为你知道我会安排好一切？”托杰克的大脑开始活动起来。
“不错。正是如此。”奥多姆点点头，“珍妮弗那天给我一个消息，让我留心一个叫托杰克的人，他决定到军营去卧底。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派人盯着你了。你还不错，即便是酒后也能控制得住自己的嘴。”
托杰克暗暗心虚，自己是因为有心事，而且跟奥多姆不熟，所以一直在控制着自己没有喝到失控的量。如果是老高头灌他酒，他可能早就醉到什么事都抖落出来了。
“你藏得可真是够深的，从我醉酒被你的人找到开始，你就已经开始了对我的试探。你是珍妮弗的影子。”这是句陈述句。托杰克现在肚子里有一肚子的疑问。如果可以一次性全部解决，那就太好了。
“我不是珍妮弗的影子。我是光子的影子。我保护的是光子的安全。这中间是有很大区别的。”奥多姆摇摇头。
“光子会有危险？它一个机器，需要你去保护？”托杰克表示质疑。
“你会以为光子只是一台机器，说明你跟光子接触的还不够多。它全知全能，它就是我们的神，它是通向东方伊甸园的门票，有了它，就有了我的未来！这样的光子，会有很多人争夺，而我，将始终是它的影子！”
“也就是说，无论光选者是谁，你只忠诚于光子。”托杰克点头表示理解了，“或者说，你要倾尽所有保住自己影子的位置，其实还是为了你自己。没想到你还挺坚持，珍妮弗告诉我她许了你gāo • guān厚禄，尽管她还不知道影子就是你。”
“珍妮弗的gāo • guān厚禄算什么。如果能去东方伊甸园，那我可以什么都不要。那里才是终极的乐园。”奥多姆眼里闪烁着狂热。
托杰克听“东方伊甸园”这个名字都已经到了耳朵长茧的程度了：“那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可以让你狂热到甚至可以牺牲一切？你甚至不知道那里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
“伊甸园肯定存在！你看看我们的世界，看起来很绿，很美，其实土壤里的肥力早已经被核战争破坏，除了杂草，什么都长不出来！你以为我们只想吃牛肉喝羊奶？不！只是因为我们除了牛羊，就只有杂草了！就是这种残破的世界，居然还有这几个领主在争权夺利，自相残杀，犹如井底之蛙！光子的知识，光子展现的图景，哪怕只是公元时代的生活，都仿佛是人间天堂！”奥多姆顿了顿，靠近了托杰克：
“你还没有成为影子，对不对？你的那个光子承受者，还没办法选你做她的影子，对不对？”
托杰克点点头。
“如果你能有幸成为影子的话，光子会展示一副东方伊甸园的场景给你看。我相信，你一定会感到震撼的。”奥多姆看起来陷入了沉思。
“再过几年，如果，我是说如果，光子被苏擎齐继承，你就会成为苏擎齐的影子。可是我想问问，苏擎齐一定会选你继续做她的影子吗？还是说，只要成为了影子，就不用担心被其他人替换了？”
“我当然担心，不过，近期我并不用操心这件事：只有光选者有指定影子的权利——我的制定者是前任光选者，光子承担者是没有指定或者更换影子的权利的。所以，如果苏擎齐继承了珍妮弗的光子，在她成为光选者之前，是没有办法更换掉我的。”奥多姆从椅子上站起身，看来他打算结束对话了。
“人居然会效忠于一台机器，这是我没想到的。”托杰克坐在原地，没有起身，说道，“就算光子再高级，再智慧，它也仍然是机器，跟人不能相提并论！”托杰克依然无法接受效忠一台机器的想法。
“你错了。如果这台‘机器’比我们所有人都更智慧，那么它当然会是我们的主宰。我效忠的是神，而不是愚蠢的人类。”奥多姆没有回头，径直走了出去。
……
苏塔丽完整地看到了全部对话。
她无法理解自己现在的感受。她觉得自己仿佛身背一个沉重的使命，但同时她竟然不知道这个使命是什么，不知道这个使命是谁给的，更不知道这个使命到底会将她与托杰克带向何方。她很慌。
但是同时，她又非常兴奋，她了解到自己身负一个伟大的使命，她在与一个超过现有人类智慧的存在并肩作战，而这个存在一定能够给人类世界带来巨变。
她觉得自己快要被撕裂了。
“你现在非常困惑。”光子优美的男声在苏塔丽耳边出现。
“你能不能换一个声音？”苏塔丽提出了一个很奇怪的要求。
“可以。”光子的声音变成了温柔姐姐，“你是想屏蔽优秀异性带给你的吸引力？哪怕只是具有某些异性的特征？”
够自恋的。一个机器居然也能这么自恋。苏塔丽腹诽。
“如果我说，不是这个原因，你信吗？”苏塔丽撇了撇嘴。
“我信。”温柔姐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