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冷风里僵持不下,陆宇舟已经冻得快说不出话了,来之前为了显好看,羽绒服里面就搭了件羊绒衫,扛不住冻,他搓搓手,往手心哈了哈热气,“咱们走吧。”
周晓星没什么反应,陆宇舟寻了处石墩子坐下,由着他继续冷静,好半晌过后,周晓星还是一动一动干站着,他漫不经心地看了过去,才发现这孩子哭了。
陆宇舟赶紧起身走到他面前,“干嘛呀。”又担心周围人看见,遂把人拉到一边,“好端端的,哭什么?”
周晓星哽着声:“我是第一次谈恋爱,他只是想玩我,把我当备胎。”
陆宇舟早知道那秦明泽是个不靠谱的,当初也提醒过这傻孩子,没想还是一头栽进去了,他撕了包纸递给他,“把脸擦擦,省得让魏翌看笑话。”
“那边干什么的,往旁边挪个地儿。”导演举着喇叭喊。
一时间,好多人都在看着他们,就像在看两个不识趣的局外人,陆宇舟自己倒无所谓,可周晓星不一样,他还要在剧组呆上几月,日日夜夜要与这些人打交道。明眼人都看得出,周晓星现在的资源一落千丈,这回演的是男三男四之类的配角,也难怪,魏翌要踩他一脚。
陆宇舟冲导演挥手回了个“不好意思”的手势,赶忙拉着周晓星走开。
“陆哥,我不想拍了,我想回家。”周晓星越说越委屈,眼泪刷地落下。
陆宇舟低头瞅瞅他,好言好语地劝:“为什么呀?这拍得好好的,再忍忍就过去了。”
“他老说我。”
“他说你什么?”
“说我卖屁股被人甩了,是报应,压根不是的,我是谈恋爱,我第一次谈恋爱。”周晓星咧着嘴,狠狠擤了鼻涕,“他见着我就说,有时候还不明说,阴阳怪气的。”
陆宇舟拍拍他后背试着安抚,顺便把脚下的石子踢到那镜头里,“下次再说你你就抽他,出了事我给你担着。”
周晓星泪眼汪汪地抬起头,声音有点哑了,“抽他哪儿?”
“抽他巴掌。”
“我不敢……”
“那你下次打电话给我,我来收拾他。”陆宇舟揉了揉他脑袋,“没事儿的,他算个老几,你陆哥现在可是总裁夫人,秦明泽那块老腊肉见了我,都得礼让三分。”
周晓星嗯了声,破涕为笑:“你最好了。”
“这就对了,有什么好哭的,抽他丫的。”
好歹安慰成功,陆宇舟心说还是回棚子里待着吧,正想拉着周晓星走,不巧拍摄那边出了状况,群演和场务纷纷上前围观,场面一时混乱。
“那边在干嘛?”周晓星抹干眼泪,疑惑道。
“去看看。”
他们挤过去凑热闹,原是陈羽沫拍打戏时扭了腰,伤势不明。助理小心翼翼地把人搀扶起来安置到凳子上,导演从监视器前绕过来,“还成吗?”
“今天估计是不行了。”陈羽沫揉着患处,“这边像吊了根筋,一动就疼。”
导演无可奈何:“那今天就这样吧,你去歇着,明天能不能拍看你情况。”
陈羽沫蹙眉道:“谢谢导演。”
魏翌嘱咐那小助理,“你陪沫姐去医院看看吧。”
“没关系。”陈羽沫摆摆手,“我心里有数,歇一会就行了。”
陆宇舟和周晓星也纷纷表示慰问,倒遭了魏翌一顿数落,“你俩就别在这儿碍事儿了,之前拍都好好的,怎么某些人一来,就出了情况。”
陆宇舟懒得跟他计较,只对陈羽沫再三表示关心,“沫姐,反正我没什么事儿,我陪你去医院看看吧。”
陈羽沫展眉笑道:“真没事。”又问起陆宇舟最近的拍摄计划。
陆宇舟跟她关系不错,平时交往也近,便如实道:“过完年有个电影,不是什么主角,不过镜头应该还不少。”
“趁着刚结婚,就该让平哥给你少安排点工作,干嘛这么拼。”
陆宇舟笑笑:“在家也是闲着,还不如早点进组。”
魏翌闻言看他一眼,低头整理了下衣服,又看他一眼,眼神的讥诮隔着段距离,都掩盖不住。
他助理踮着脚替他整理发冠,另有一人给他递热水,“魏哥,要不咱们直接回酒店吧。”
“过会儿卸了妆就走。”魏翌懒洋洋道,“这年头,什么人都能去拍电影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臭味相投的人总能玩到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