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府中,一名狱卒正在府门前左右徘徊,满脸急躁不安,忽然看见一人,立刻心神大定,快步走下台阶去。
“公子,您可算是回来了。”
来人正是独身一人在城内走了一遭的吕小楼,他没有停步,继续朝着府内走去,只是随口问道:“是那和尚的事。”
“正是,那和尚走了。”狱卒快步跟上,低声说道。
“嗯?”吕小楼猛然止步,回头看向那狱卒,一对透亮的眸子中情绪极多,看的那狱卒心头发毛,慌忙沉下头,不敢对视。
“这才第二日他便出来了。”吕小楼自言自语着,随即又问道:“他离去时,神情如何,是悲,是怒,还是,喜。”
那狱卒不知对方为何一问,赶忙回忆着,片刻后才小心翼翼的答道:“都不是,那和尚很慌张,好像是在逃命一样。”
“慌张,逃命。”吕小楼砸吧着这两个词,嘴角忽而上扬忽而下沉,他当日骗对方入狱,无非是想看看所谓的佛门圣地,是否真的有几分能耐,自古以来,佛道两派皆被看作世外超脱之人,只是相比于道家的无所不能,随心所欲,佛门更专清规戒律,所以那一方牢狱,便是吕小楼给对方立下的清规戒律,规矩之内,人情之外,他给对方留了三条出路,一是悲天悯人,佛门的慈终究是世外的慈,有心救人却无力回天,此为悲,慈悲慈悲,纵然心中有慈,也难敌现实悲苦,正如那日他没有怒杀城门吏一样,是以礼法遏制本心,其二则是大破规矩,不理世俗法制,因善生恶,若是这条路,对方此刻应该已然在县衙内开了杀戒,而第三条路,虽面露欢喜,其实心中早已不知欢喜,见苦思苦,知法守法,无过亦无错,道一声阿弥陀佛,念一句我佛慈悲,求心境坦然,自当欢喜状,然而这三条路,无论不动选择哪一条,这位灵泉寺的入世行走都将失了往日的佛心,而这正是吕小楼想看到的。
只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对方走出了第四条路,不过那样的慌张似乎更加表明对方佛心受损才是,可吕小楼却觉得不可思议,可究竟是不可思议佛门行走的佛心如此脆弱不堪,还是因为那和尚为何没有选择他事先留好的三条路,他也不清楚。
就在这时,又有一名狱卒慌张跑来,此时的吕小楼没了方才的淡定,竟是快步朝着对方走去,匆匆问道:“快说,那和尚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