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伸手要去脱太子殿下的靴子,却被太子殿下伸手拦住了:“本宫自己来吧!”
霍承疾突然有了几分不好意思,他总归是穿着靴子在太子府里来回跑了好几处地方,又憋了一天,脚上肯定会有些不雅的味道。
突然有了注意自己外表意识的太子殿下亲自将靴子,袜子脱了下来,他的腿部不能动弹,所以脱靴子的时候都是将一条腿搭在另外一条腿上,就像是翘起了二郎腿一般,有些滑稽可笑,但是落在萧含章的眼中,却是满满的心疼。
太子殿下原本该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驰骋沙场,战无不胜。可惜却因为一个荒唐至极的箴言,那个少年将军被自己的父亲硬生生折断了羽翼,关进了这犹如牢笼一般的太子府里。
脱了鞋袜,霍承疾慢慢的将脚放进泡脚桶里,他自然是看到了这个不同于平常的泡脚桶,又高又大,双脚放进去竟然还有许多富余的位置,高度也足够没到小腿肚的位置。
倒进了药汁的水有些烫,但是对于霍承疾来说这个温度却刚刚好是他可以承受的温度。
一股热气从脚底板顺着小腿肚一路往上窜,直到整个身体都在发热的时候,霍承疾终于感受到了萧含章说的疼痛感,就像是针扎的一般,密密麻麻的痛感也随着身体温度的上升而蔓延开来。
霍承疾面上表情却依旧不动声色,就像是一个木头人一般。他双腿刚刚残疾的那半年,几乎每天都被撕裂一般的疼痛所缠绕,那种疼痛是来源骨头缝的疼痛,看不见摸不着,让他恨不得将骨头缝敲碎,将手伸进去撕扯。
疼到极致的时候,他就像是发了疯一般,但凡太子府里有一点点的风吹草动都能够惊扰到他,惹得他更加心烦意乱,再加上那个时候,他的太子府里几乎都是来自各个宫门,各个世家的眼线,他一怒之下就杀了许多的人,才导致后来京城里传出谣言,说他生性血煞,shā • rén如麻,是无论如何都压制不住的。
萧含章不知道霍承疾曾经承受了那么多的痛苦,但是他对这个方子很是了解,各种药材用得都比较猛烈,为了更好的效果,府医还调整了一些各个药材的配比,这样效果是会更好,但是疼痛度也会加深。
那种深入骨髓的疼痛都是密密麻麻,层层递进的,萧含章之前在燕地的时候,正好碰上匈奴的人伪装成大梁人,在燕地烧杀抢掠,故意制造祸端,他就是那个时候被人撞断的腿,在他后来养伤的那段时间,祖父也给他用过足浴,那种绵密的疼痛差点别把他逼疯。
但是,太子殿下不仅仅只是双腿烙下了残疾,经脉也是淤塞不通,这般病情之下,所受到的疼痛会比他之前被人撞断了腿还要深千倍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