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菲,假设我也不告而别离开了鸿洲堡,外面同样流传许多关于我的消息,说我投奔了敌人,背弃了同伴……然后,某一天,我又忽然出现你面前,你会直接一枪打死我吗?”
林宣宇直视宁菲,年轻的女孩飞快垂低了视线,又意识到自己的手正被紧紧握着,脸灼烫得通红。
“您是教导我……我们的长官,是我们这群人的老师,无论是战场还是生活,您都一心一意维护我们,我们也全心全意相信您的!即便有您所说的假设,您也一定有苦衷,我会听您亲口说出真相!”宁菲咬了咬唇,压抑着内心的复杂,“您在我……呃,在我们心目中,是不一样的!”
“不,是一样的。”林宣宇失笑,面对亲手带出来的后辈,他似乎有着无穷无尽的耐心,“周指挥也是我的老师和长官,他为鸿洲堡出生入死那么多年,我不能仅凭几句流言,就判他死刑,我也要去问问他,事情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宁菲蹭地抬起头,灼灼盯着林宣宇,“林队长,如果周指挥真的是传闻里那样呢?”
“我会杀了他。”林宣宇认真说了自己的计划,“背叛的周立简,对鸿洲堡是巨大威胁,他知道的东西太多了,我不会容忍他活在世上。”
“杀了他之后呢?林队长,您不会也对鸿洲堡不告而别吧!”宁菲急急问。
林宣宇顿了顿,放开宁菲的手,慢慢道:“绝不会有那么一天,鸿洲堡就是我的家,无论它变成什么样子,都是我的归宿。即便它正向深渊滑落,我也会用自己的方式继续抗争到底。”
宁菲的眼睛瞬间闪亮,由冲动和紧张驱使,她慌慌说:“队长,我跟您一起去吧!雪季一过,我被派到了城墙上,就因为我是从警备大队调过来的,境遇……一直不怎么好。从周指挥受伤,再到他回鸿洲堡治病、离开,我都没有机会当面见他问个清楚,如果这是最后的机会,我一定要知道我弟弟是怎么离开人世的!”
林宣宇忍不住用力拍了拍宁菲的肩膀,就像以前对待大队里那群初出茅庐的新兵一样,“这一趟危险重重,准备好了?”
“是的!队长!”宁菲抬头挺胸,苍白的月光丝毫遮不住脸颊的红润。
最后两道人影静静滑下城墙,暗夜中,一行人徒步离开了巍峨的城墙,奔进茫茫荒野之中。
林宣宇等人没看见的是,在他们离开鸿洲堡的三个小时之间,还有另外三支小队,同样乘着夜色,潜入黑暗。
目标,同一方向。
……
……
近来韩遥春风得意,数不尽的宴会和应酬要参加,每天晚上都被最珍贵的红酒和最美丽的女人围绕,导致他第二天睡到自然醒时,常常又到了吃午饭的时候。
卧室门被敲响的时候,韩遥正努力安慰床上哭泣的女子。
韩遥其实压根不记得自己带了人回来,不过被窝底下那光溜溜的身子实在诱人,他的包容心变得无穷大,只想趁自己意识清醒时再来一轮,说话都柔声细语了不少,生怕把小兔子吓跑。
也是因为温柔和耐心被提前透支了,听见不识相的手下一个劲拍门,韩遥的火气也比以往大上不少。
他对着门大吼,“吃错药了吗!现在才几点!”
“统领!监视警备大队的人来汇报,林宣宇不见了!同时不见的还有另外三个战斗大队负责人!”
韩遥一愣,被酒精糊了的脑子艰难地转过弯来,“不见了?不见了是去哪里了?”
“我们调了监控,但是只能看到他们离开营地,这些人对堡垒的防御体系实在是太熟了,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我们根本没办法找到更多的踪迹!”
韩遥哧溜从床上翻下,从地上捡了条裤子随便一套,气势汹汹地拧开门把手,差点把那坨黄铜疙瘩拽下来。
“什么时候不见的?”韩遥咬牙切齿问,“我让你们好好盯着,你们就是这么盯的!每天吃那么多饭,都吃进脑子里去了吗!”
手下飞快低下头,不敢看房间里混乱的景象,喏喏道:“最近林宣宇那帮人都老实得很,负责盯梢的家伙就稍微放松了点,我已经把他们发配到下层种地去了!不过统领,错误已经铸成,我们现在该怎么应对?”
韩遥粗喘了几下,勉强冷静下来,“用军事训练的名义,把所有战斗部队分散进五个营地,让他们交出所有装备,然后全部封锁起来,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准进去,谁也不准出来。把我的私人卫队全体调到统领部,还有,粮仓和军械也要守好了,周边的住民都给我迁走。”
“原血的刘聆古首领那边……”
“他的护卫不是带了十台阿尔法吗?就说有人试图争抢统领之位,为了鸿洲堡和原血的合作能顺利展开,请他们务必协助我们防守!”
“是,统领!我这就去办。”
房间里的女人还在嘤嘤哭泣,但眼下韩遥已毫无兴致。
回头漠然瞅了一眼,韩遥对手下冷声吩咐,“把她拖出去,身份不明的人,胆敢靠近统领部的,格杀勿论!”
好不容易拿到手的位置,他绝不要再交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