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之前,楚时调查了所有人的底细。
宋太师的嫡女宋梅庄也在受邀之列。
婉贵妃出言讥讽,话里的含义再明显不过。
宁无渊就是有那样“水性杨花”的娘亲,所以干脆喜欢男人了。
宁无渊爹娘之间的事,孰是孰非尚没有定论。
楚时无意帮谁平反,但羞辱到宁无渊头上忍不了。
想起宋梅庄的过往,楚时定了定,压抑下汹涌泛起的愤怒。
整理好自个的表情,他才转过身,状似怜悯的对着宋梅庄道:“耳闻宋姑娘的长兄倾心于个戏伶,太师之前并不应允,在下同渡清王成亲后,倒是给了他一些希望,不知他如今可安好?”
楚时话音刚落,婉贵妃便露出轻蔑的笑来。
她还以为楚时有多大的本事,结果也只会拉着宋梅庄共沉沦。
宋太师确实手握大权,即便是她也必须要给宋梅庄几分薄面。
但楚时如果想凭三言两语就挑拨她同宋梅庄的关系,那就是痴心妄想了。
宋梅庄的长兄喜好男人在京城中并不是什么秘密,但楚时不知道的是,比起同病相怜之感,宋梅庄更多的是感到屈辱。
宋梅庄比寻常人更痛恨和憎恶她的哥哥。
楚时自以为知晓点密辛便来不及亮出来的模样,成功将婉贵妃逗笑了。
宋梅庄闻言,果然面色一沉。
她仗着她爹的权势,在众女眷之中,从无人敢别她的风头。
即便因为她长兄之事,她这嫡出的一房已经快成了京中的笑柄,也渐渐失了父亲的喜爱。
但敢当着她的面提起此事的,楚时还是第一个。
宁无渊在她爹面前都不敢放肆,一个男妻罢了,她得罪了又如何?
宋梅庄哂笑一声,还未说话,神色便极尽刻薄。
她目光不善的上下扫视着楚时,然后道:“王妃刚到京城不久,定是不知,我长兄与渡清王的情况可大有不同。”
“我长兄不过是少年心性,喜好不定。”
婉贵妃看着楚时被宋梅庄打脸,楞在当场的模样,眼中笑意更盛。
宋梅庄接受到婉贵妃鼓励的眼神,愈发来劲儿了。
“正如婉贵妃所说,渡清王这恐怕是见着了亲娘所作所为,从此便对这女人失了兴趣。”
这话能称得上粗鄙。
但宋梅庄仗着有婉贵妃撑腰,加上宁无渊在外人眼中,一直是可有可无的皇子,无所顾忌。
楚时难掩震惊的后退一步,大受打击,唇色惨白,摇摇欲坠。
“你休要胡说!难不成被爱人伤过之人,都要转了性不成?”
宋梅庄勾了勾唇角,道:“别人我自是不知,但做的像当初瑜贵妃那般,转了性也不奇怪。”
“梅庄!”婉贵妃静静等着宋梅庄羞辱够了,才慢悠悠打断,“未竟之语不必说的如此明白。”
“渡清王妃——”
婉贵妃眼皮子一撩,正欲再补上两句,触碰到楚时冷冰冰的目光,竟突然忘了要说什么。
楚时哪里还有刚刚不堪其辱失了神的模样。
他如青松般立着,眼中闪烁着让婉贵妃不安的光。
楚时笑了笑,从婉贵妃身上收回目光,却转身看向众女宾,目光在陆夫人身上停顿的时间格外长了几秒。
他丝毫不怕别人听了去,朗声道:“婉贵妃的话,我起先并不笃定是何意,经宋姑娘这般一解释,便更加清晰明了了。”
随着楚时扬起的唇角,婉贵妃的心狠狠往下沉了沉。
只听他接着道:“按照婉贵妃之意,当年瑜贵妃所作所为足以让任何爱过她之人从此不爱女人——”
婉贵妃瞳孔皱缩,她猛然间想起什么,“我不是——”
慌乱之间连“本宫”的架子都忘了。
可楚时不给她机会,直接用更大的声音盖住她的。
“不知婉贵妃深受龙宠,居然出言讥讽陛下。”
此言一出,宋梅庄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而婉贵妃则直接一副要晕过去的模样,歪到在侍女身上。
楚时朝着大殿的放下跪下磕了三个头,复又站起,朝着婉贵妃步步逼近。
一边走一边厉声质问:“在下虽只是渡清王妃,但亦是皇上的臣民。”
“贵妃乃皇上身边之人,却如此折辱与皇上,莫不是生了反意?!”
“我、我没有!”
婉贵妃不住后退,她刚刚想要陷害楚时,故意走到了荷塘边。
此时失了神,连带着身边的宫娥也都惊慌失措,一时不查,竟一个趔趄,就要跌进塘中。
“贵妃!”
众人惊叫出声,宫女和太监们七手八脚的上去要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