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时霍得愣住了，指着肉串的指尖都微微发着颤，他猛地抬起头，猛然撞进一双深潭似的黝黑眸子。
“你……”
他吞了口口水。
正欲说些什么，随从也跟着他走到了摊子前。
楚时抿了抿唇：“你这吃食瞧着倒是挺诱人，以前从未见过，是此处特产吗？”
那摊贩也垂下眸子，嘴角微微扬起。
别瞧他面目不堪，声音却格外的低醇好听。
“非清州所产，这是在下家乡的吃法，将羊肉牛肉用竹签串好，在炭火上这么一烤，再佐些孜然胡椒，口味堪称一绝。”
这与他当日同宁无渊所说一模一样。
楚时不自觉的舔了舔唇，只觉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他盼着宁无渊来救他，但没想到宁无渊竟来的这样快。
朝中明明颁了令，说他已经身陨不是吗？
他以为宁无渊或许已经放弃了……
楚时垂着头，半晌没有接话。
那摊贩的唇角却扬的愈发高了，他接着道：“姑娘问这是否是清州特产，莫非姑娘也并非清州人士？”
“我——”
“这些我们都要了。你少说闲话，赶紧做好。我家小姐不是什么人都配同她说话的。”
随从果断打断了摊贩试探的问题。
那摊贩被骂了，也不恼，当真埋头做了起来。
很符合讨生计的摊贩人设。
做烤串是要废些功夫的。
楚时盯着那摊贩纤长的手指来回摆弄着食材，心中喟叹，不愧是宁无渊，伪装功夫做的也比别人细致，就连手指的肤色都涂得黑黑的。
只是楚时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好了。”
骨节分明的手将烤串递了过给楚时。
楚时不由自主的抬起头。
对面的人不知何时又将头巾拢好，整张脸又被遮了起来，只露出一双眼。
可即便如此，楚时还是看清了那眸子里盛着的浅浅淡淡的笑意。
随从一步拦在楚时身前，阻隔了两人的对视。
他从怀里随意掏出一把碎银，数也没数便扔在了案几上，带着折辱的意味。
“看什么看？！再看挖出你的狗眼！”
楚时皱了皱眉，扯了扯那人。
“低调低调。”他在那人身后轻声道。
那人犹在忿忿，不满的瞪了宁无渊一眼，似乎宁无渊再瞧上一眼，他便要真的动粗。
倒把自个真当做个护花使者般。
宁无渊偏了偏身子，眸子依旧紧紧锁在楚时身上。
楚时挤眉弄眼示意他莫要计较。
宁无渊轻笑，收回目光，看向那随从，道：“姑娘生的美，情不自禁。”
楚时后知后觉，他此刻还穿着女装。
……
姑娘你妹啊！冲啊，给我揍他！
楚时耳尖微红，内心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