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感觉酒精有点影响自己所有的思维与举动。
这时,他的电话过来了。
朋羊没有任何犹豫,接了电话。
“想说什么?”他的声音传来。
朋羊听到这个声音,心里一颤。
她确定,酒精绝对在影响她。
“我不知道。”朋羊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迟钝地说,“……我好像有很多问题想问你。”
“你在哪?”
“我不想见你。”
“我想见你。”
“因为我们都在纽约,所以你想见我吗?”朋羊蓦地大声质问道。
他在那边似乎低低笑了一声,“这是你为什么生我的气?”
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她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但他耐心地轻柔地说:“Moons,我在纽约的工作结束了,本来今晚飞LA的。我不知道你今天会来纽约,我刚看到你和我妹妹发的Instagram。”
朋羊一点一点笑了出来,她连忙止住。“所以你昨天关注我,是因为今晚要去找我吗?”
“我一直在关注你。”他顿了下,温柔地着急地又问了一次,“你在哪?”
朋羊报了酒店名字和房间号。报完她才反思,她应该约他明天在一个公共场合见面的。
“等着我,Moons。”他缓慢地,意味深长地说。
“嗯。”朋羊没有拒绝。
她挂了电话。
一半的她想起床淋浴换衣服,一半的她只想这么躺着,等房门敲响。
她选择了后者。
她不知道等了多久,她可能睡着了一会儿。
敲门声猝然响起,她心一慌,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梦游似的去开了门。
喻子延穿着黑色的西装站在门口。他没打领带,但他透着一点紧绷。
朋羊不知道她感觉到的他的紧绷,是他本来就有的,还是他见到她之后有的。
那点紧绷让她屏住了呼吸。
她看着他的眼睛,他也看着她的眼睛。
四目相对。朋羊陡然忆起自己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时的感觉,然后,她全身起了鸡皮疙瘩。泰晤士河离纽约那么远,但如果河面此刻有风,已经吹到了她心里。
“我可以进去吗?”他率先打破了沉默,礼貌又暧昧地低声询问。
朋羊退后一步,让他进来。
她缓缓关上了门。
她转过身,走到他面前,踮起脚,搂住了他的脖子。
她没有经过任何思考,或者她所有的思考都在极短的时间,以她不知道的方式,完成了。
她找到他的嘴唇,不,是他先找到了她的。
她闻到了尝到了她思念过的味道。她去到了她想念已久,遗忘已久的怀抱。
那首歌在她脑海回荡着。
CallmeMoons,thenI’
从他的嘴唇碰到她的嘴唇那一刻,他就直接把她带到了那个伦敦夏夜。
她二十岁那年的夏天,她一无所有也一无所知的那个夏天。
他似乎永远知道他在做什么,他抱她的力度,他手的去向,循序渐进,透着掌控,又突然在掌控中失控。
他知道怎么让她兴奋不已,让她欲罢不能,让她发疯。
就好像他比她还了解她身体的开关。
明明他们只是陌生人。
朋羊忘记了她这一整天很累,忘记了她不想吻任何人。
某个刹那,当他尝试到某个开关,她忽然猛地推开了他。
喻子延布满欲-望的眼里,愠怒与疑惑一闪而过。
刚才她已经把他撩拨到了理智边缘,他其实闻到了酒精的味道,他其实还有点生她的气。他看着她,她还穿着出席派对的金色短裙,但被他几乎撂到了腰上。她的thong是黑色的。她正在往下扯她的短裙。她的曲线无疑比三年前更动人。
喻子延缓缓走了过去。他站在她身前,沉静地说:“你说有很多问题想问我。”他的欲望还在,但他同样在压抑。那让他的声音听着格外性感。
朋羊凝望着喻子延的眼睛,接着,她很慢很慢地重新抱住了他的脖子。
她趴在他肩头,感受着他的身体因她而起的温度。
他锁紧她的腰,调整着呼吸,放纵着呼吸。
“那次来纽约待了多久?”她性感的嗓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
“两个星期。”
“有没有想我?”
“每晚。”
“回伦敦后为什么没打给过我?”
“你不希望我那么做。我以为我忘了。”
“哈罗兹那个女人是谁?”
“一个朋友。”
“你上过她吗?”
“我给你打过一次,就是那天晚上。”
“我在回中国的飞机上。”
“我知道。”
朋羊一顿,“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
“上过。”
“什么时候听到的那首歌?”
“跟打电话是同一晚。”
“歌名是什么意思?”
“我们第一次做-爱。”他的嘴唇碰了碰她的额头。
“你有过多少Tinder……”
“Youweretheone,theonlymatch,”
朋羊抿紧嘴唇,她想笑,又想哭。
“你也是我唯一的Tinder约会,我后来再也没有用过Tinder,Liam。”她说。
“我不叫Liam,那是我的一个混蛋朋友随便起的。”
“你真会破坏气氛。你还不是牛津的呢。到底怎么回事?”
“有点无聊和冗长的一个故事,回头告诉你,但这件事我应该感谢我的混蛋朋友。”
“昨天为什么关注我,不许说你一直关注我了,还有,为什么隔了这么久才打算去LA找我?”
“我在美国,我工作很忙,我不确定你准备好没有,我想你了……”
“我要是真的就不见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