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U19的队长。我说的是一线队。”
吉安卡洛沉默了两秒钟，也许是三秒钟。“我还没在一线队出场过。”
“我准备让现任队长滚回尤文。他不够好。”
沉默。这一次吉安卡洛确定是三秒钟，“我……”
马西莫同时开口，并打断他：“我看了你过去一年大多数的比赛。还有米兰内洛的所有关于你的资料，你的技战术数据、身体数据，心理测试数据。你是我见过最出色的十七岁球员，足球上，以及所有方面。”
吉安卡洛决定好好利用下一次自己开口前的这三秒钟。他盯着新任主教练，开始搜集脑子中所有关于对方的信息。既然对方搜集了自己的，那么这才公平。
首先，这个人此前只有一年多点的主教练经历。马西莫年仅三十三岁。他出身于切塞纳和佩斯卡拉，球员时代似乎是中场，但吉安卡洛对此没有任何印象。那么，这个人见过多少十七岁的球员？这是吉安卡洛第一秒想到的内容。
接下来一秒，吉安卡洛回忆起这个人三年前结束职业生涯，然后当了两年助教。马西莫在去年四月接手了卡利亚里，先用一个月帮助南方佬的球队留在了意甲，然后在两个月前带领球队冲进了欧联，而且拿到了意大利杯冠军，震动全国。
再然后，马西莫就来到了米兰内洛，现在坐在这儿，还给办公室换了布置。
还剩一秒。
吉安卡洛没等这一秒的时间过完，就开口了，“这件事很奇怪。”跟你的窗帘一样奇怪。“你应该想想清楚。老板。”
马西莫居然笑了一下，那张惨白的脸上就像裂了个口。“你是想说，我缺乏经验？我可没这么说你。”
“我没这么说。”
“这个世界上，有人生来就是要打破规则。对，我们都没听说过十七岁的米兰一线队队长，但人们也没听说过三十三岁的米兰主教练。”马西莫说道，“平庸的人会缺乏自信，然后被有天赋的人碾碎过去。你的表哥，不是只能混迹在业余俱乐部么？我相信你跟他的对比，早就让你明白了这个道理，因为他只是第一个受害者。而跟你一起从小踢到大的所有队友或对手，都是你的受害者。”
他居然知道马尔科的事。吉安卡洛想。而且，此时自己似乎应该说“马尔科是个很好的人”或者“他只是不够走运”。
但他什么也没说。
“所以，吉安卡洛，你当队长是最合适的。你会让所有人意识到，他们就应该听你的，不得不臣服。”灰色眼睛里燃起一丝狂热。
噢这是个疯子。吉安卡洛心里虽然这么下了定义，但他面容十分沉静，他点了点头，起身，准备离开主教练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