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庆的奏乐,火红的衣服,舞动的龙头,上下起伏的龙身在人群若隐若现。现代的年味渐渐淡了,舞龙他也好久没看过了。
谈绍临和平常不大一样的帝皇,笑了笑,“可能是提前排演呢。”
乔熙带着人看了一会,再往前走,发现那边簇拥了一堆人,便有些好奇,“咱们去看看。”
粗绳从一头寄到了另一头,上面缠满了各色的绒花,火烛错落有致,乔熙带着人挤进去发现里头正在猜灯谜。
“好!”
乔熙循声望去,发现旁边有一位浅色衣服的年轻男子正在猜灯谜,他的速度很快,每走到一个灯盏下面,一个灯谜就破了,乔熙和看热闹的百姓一样都凑了过去,他身后的侍卫,挤到了四周,也装扮出来玩乐的百姓。
“自作不典。”
“对了,又对了!”
此起彼伏的喝彩声,让乔熙也沉浸在了这份喜悦,跟着喊道,“好!”
又破了几个,男子在一个灯笼前停下,面露难色,其他人见状纷纷围上来,有人将题目读了出来,“知,打《左传》一句。[1]”
“就一个字啊,这也太难了。”
“对啊,《左传》里头多少句子,谁知道是哪一句呢?”
胡会恩皱着眉头,一时也没有想出来。
乔熙听了,脑子里自动浮出了一句话,便脱口而出,“其械善射者其又有辞。”
乔熙的身边有人听到了,便喊道,“摊主,这有人答出来了!”
众人纷纷看向乔熙,胡会恩自然也不例外,烛光下乔熙的面庞柔和了几分,似有暖意,夺目地让人移不开眼。
周围的人则小声议论。
“胡公子可是上一任江南省的解元,胡公子都答不对,他能对吗?”
“不一定,不过看他穿着气质,也不像一般人。”
摊主从边上窜过来,乐呵呵地问道,“对了,这位爷对了!”虽说胡会恩猜出不少灯谜让他吃了点亏,但是随后人群涌过来,很快就有其他人也跟着要猜,没一会,就把刚刚亏了的钱给补上了。
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声,“好。”顿时其他人也跟着喊了起来,响声震天。
胡会恩旁边窜出来一个人,来到乔熙跟前,要不是乔熙暗示,侍卫都要拦住他了。
“这位公子,为何是这句话呢?”
乔熙笑了笑,“将‘知’分开,是那两个字?”
胡会恩立即反应了过来,钦佩地看了一眼乔熙,“将‘知’分开为‘矢’和‘口’,‘其械善射者其又有辞’又为‘其左善射,其右有辞’,公子博学机敏,会恩愧不敢当。”
众人也都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这弯弯绕绕的,谁能想出来。”
“这位公子不就想出来了?”
“瞧瞧,这人和人连脑子都不一样。”
胡会恩笑着来到乔熙面前,“今日我和友人有一晚宴,在不远处的园子里头,不知兄台可有兴趣一去?”
乔熙摇了摇头,“不了,你们的晚宴,我去不大合适。”
胡会恩连忙道,“兄台误会了,此次晚宴大多是滞留京城的友人,自己过年难免清清凉凉的,便聚在了一起,烤肉、喝酒、谈论古今……”
乔熙想了想,这条街逛的也差不多了,便又应了下来。不过他也听好奇,为何上一任江南省的解元,没有在会试取得成绩。江南自古出才子,江南解元,只要是凭自己本事考上来的,不说前三甲,会试留名几乎是板上钉钉。想到这,乔熙不由叹了口气,一千三百年的科举历史,文武状元加起来却也不过才七百七十多人,简直就是地狱级别。
“兄台为何叹气?”
乔熙笑了笑,“只是感叹考取状元的不易。”
胡会恩眨了眨眼,“看来,这次兄台和我还是竞争对手了。”
“嗯?”乔熙这才反应过来,便问出了心底的疑惑,“为何你之前不继续考呢?是生病了还是怎么?”
旁边的谈绍临没有吭声,全程充当木头人,却是暗暗翻了个白眼,竞争对手?这人想的倒是美,皇上是那个决定你命运的人!
“唉,说起来倒也不巧,会试前几天,我收到传信,母亲病重,无奈只能返乡,会试结束后十几天,母亲撑了下来,只是这会试,错过便是错过了。”
这…真是倒霉到家了,乔熙拍了拍他的肩,“再温习三年,兄台必定能更上一层楼。”
园子里正烤着全羊,香气扑鼻,老远就勾起人身上的馋虫,地上铺着棉毯,几个案桌摆成了巨大的圆桌,周围放了几个暖炉,周人盘腿坐于四周,胡会恩拉着乔熙走到众人跟前,“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