援军很快就到了他们面前,神机营火铳中硝石的气味很快弥散开来,三千营与五军营的骑兵按照平日里操练的方法退居两翼,把中间的位置留给神机营。
朝廷那一笔银子都拿去换了新的火铳,神机营现在配备的火铳是方便携带又灵巧轻便的手铳,点燃火门中的引线,火.药瞬间会被点燃,强大的推力立刻将前膛的弹丸弹射出去,一旦触到人的皮肉,铁质的弹丸随着火.药炸开,坚韧的铠甲也会被洞穿。
再精锐的骑兵与火.药相遇也有如螳臂当车,太.祖皇帝最洋洋自得的神机营重新现世,仿佛是在做一场信手拈来的清扫,神机营装膛的时候,两翼的三千营与五军营便补上空缺,冲杀而出,没有留给敌人一丝喘息之机。
谢如琢策马来到沈辞身旁,他知道沈辞看到他来是有些生气的,不愿看他如此涉险,但他还是对着沈辞笑,打量了一番眼前人,确信毫发无损,才说道:“我答应你马上会派援军,所以一定很快就会来。”
沈辞没有说话,静静看着他,握着缰绳的手指有细微的颤动,呼吸似也有些发抖,谢如琢慌了一瞬,以为他这些天担心坏了,从马背上倾身过去一把抱住他,轻声道:“没事了,师父师娘也没事了。”
还沾着血迹的颈间满是谢如琢温热的吐息,沈辞也忍不住了,回抱住他,闭着眼说道:“你为什么要来?很危险,我不能时时都看着你,万一……”
“没有万一,我不会有事的。”沈辞身上散不去的血腥气不知为何反而激起了谢如琢眼中深沉的欲念,如果不是时机和地点都不对,他想在沈辞的脖颈上咬一口,留下一个带着血迹的牙印,也尝一尝沈辞的血的味道,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想,可能这些天也担心着急坏了,前世余生十七年又疯得太久了,有时候就是会有这些可怕又异于常人的想法,他低声道,“我也答应过你,要跟你一起去战场上,走你走过的路,看你看过的景。所以我来了,来陪你一起。”
沈辞没有与他抱很久,只是一会就松开了,他是主将,不能在这里干这些事,嘱咐道:“你别乱走,让身边的人保护好你,等打完了我马上来找你。”
谢如琢笑着点头,眼中还有未散的欲念,脸上却摆出乖顺的模样,像明明想做坏事却装模作样的小狐狸:“好,沈将军,我会听话的。”
沈辞深深看了他一眼,提着刀回到了战场的喧嚣中。
当他们两个在千军万马中拥抱温存时,交战正酣的两军大概无人在意他们,但城楼上的人却是看得一清二楚。
黑色罩甲上毫不掩饰地绣着龙纹,还有人喊了声“陛下来了”,来者身份不言而喻,沈澈的脑子已经完全不会转了,懵得眼神迷离,看到沈辞和皇帝那般亲密地抱在一起的时候,好像脑子也被火铳炸了一下,轰的一声,所有思绪都炸没了。
再看一眼皇帝长什么样,他彻底觉得自己离寿终正寝只差半步。
谁能告诉他,这都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