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过雄伟瑰丽的大雄宝殿,殿后又是一派清幽景象。
繁茂植被郁郁葱葱,密林之后则是一片巨大的荷花池,池中荷花亭亭净植,池沿边则是有一玉石垒砌的圆台,台上铺满了蒲团,蒲团之上坐有三人,为首之人身穿灰色长袍,手持权杖,不怒自威,虚静守柔,应该就是那慈恩寺的主持了。
下首则是坐着两位身穿黄色华服的年轻男子,想来便是已经早早到此的大皇子与二皇子。
玉笙寒默不作声的在末尾一个蒲团之上坐下,扣手不语。
稍许,云锦也是翩迁而至。
瞧了一眼云锦的装扮,云铮呵斥了一句:“今日是为父皇祈福,你穿的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二皇子云奕则是依旧闭目养神,全然好似不管他事。
翻了个白眼,云锦却是不理睬云铮的不满,在玉笙寒旁边坐下。
垂首立于一旁的沐长卿眼波流转,心思起伏。
这云国的几位皇子皇女怎么看上去如此让人疑惑。
这大皇子面色威严,倒是自有一番皇家气派,可是这二皇子,四公主,五郡主,却一个比一个另类。
这时,为首的慈恩寺主持睁开眼来,看了一眼坐下几人开口道。
“阿弥陀佛,既然几位施主已经到齐,那祈福仪式正式开始吧。”
随之就是一套敬香祈福,向诸佛菩萨、神祗地灵虔诚叩首。
直到礼毕,那主持才点燃一株敬神香,笑眉看向几位皇子皇女:“如今吾皇染恙,身为子女当为其吃斋念佛,告佑先灵,祈求祸患趋之。”
云峥当前,于敬神香前叩拜三响,随后二皇子云锦玉笙寒依次为之。
到此,祈福仪式便算是正式结束了。
还未带玉笙寒动作,云锦先一步便准备离开。
“慢着!”
喝了一句,云峥又敬重看向慈恩寺主持恭敬道。
“久闻圆德大师佛法精通,今日云峥难得和几位皇弟皇妹聚集于此,还希望圆德大师可以布施一二,好慰父皇宽恙。”
听了这话,玉笙寒的眸子里一抹寒光微闪而过。
“大皇子一片孝心,当为如此。”
说罢,圆德大师看向坐下几人,随后将目光停留在玉笙寒的身上神色寂然道。
“郡主和三皇子于微末之中显迹象,乃是最后进入皇室,本来今日论禅应该由三皇子才是,可是听说三皇子遇歹人行刺不幸身亡,只好由郡主殿下替而代之了。”
嗯?
听到这话,沐长卿的眉头不由微微皱了起来。
怎么还有论禅这个说法?
不是简单祈福么?
要知道佛家文化在云国昌盛,慈恩寺有此地位也是因为云国皇室在背后操作的原因。
身为皇子皇女自然也有着一定的佛法理念,祈福之余与主持论禅宽恙天子也是正常。
只不过玉笙寒可不是正儿八经的皇室子女,从小也没有耳濡目染,对于这禅之一道自然不甚了解。
若是与这主持论禅辩答不上几句,或而会被大皇子盖上一个心不诚之罪。
“五妹你且放心,三弟的身亡为兄痛心疾首,不日等父皇康复,朝纲正常,为兄必亲率大军为三弟讨回公道。”
云峥一番话说的义正言辞,神色凝重,一旁的二皇子则是依旧垂睑不语,像个外人一样。
这是架住了?
云锦眉头皱起站起身来:“三弟身亡,五妹心中悲切,此番与圆德大师论禅就由云锦代替吧。”
话刚说完,云峥便瞪了她一眼:“胡闹!”
“论禅一事岂能儿戏?坐下!”
狐疑的看了眼那挑眉不耐的云锦,沐长卿心下腹诽。
这女人貌似也不是那么让人生厌啊。
这时玉笙寒才默默起身,行至圆德大师跟前,拱手正色道:“请大师指教。”
抚须一笑,圆德指着一旁的旗杆说道。
“风吹旗飘,郡主说是风动呢还是旗在动呢。”
嗯?
这就开始了?
玉笙寒眸光微动,有些不知如何回答。
这老和尚上来就来了句似是而非的问题,好像说旗动也不是,说风动也不是,答案自然不可能这般简单。
云锦脸色难看,嘴里暗骂了一句老秃驴,话语虽轻却是被一旁的沐长卿听个正着。
沐长卿不由暗暗的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抛去面首无数这个外在条件,这女人的性子倒是对沐长卿的胃口。
见等的久了,玉笙寒却迟迟没有回答,云峥的脸色也是不由冷了下来。
论禅为父皇宽恙本是孝心为之,若是这第一句就答不上来岂不是说明对父皇心不诚?
瞥见大皇子脸上的神色沐长卿心中也是不由长叹一声。
怪不得今日带我来此?原来还有这么一道等着自己?
如今自己和玉笙寒绑在一起,玉笙寒自己还留有大用,自然不能让其抓到把柄,若不然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只不过是缺个由头罢了?
长吁一声,沐长卿轻声念了一句。
“既不是旗动,也不是风动,是你们的心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