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茗未皱眉:“大师姐将星辰石灵信融入月将,灵剑失控……刺了师尊一剑。”
“……”玄鸑鷟愣了一瞬,回头看了眼床铺方向,声音却是诡异的平静,“我说他怎么活成了这副鬼样子。”
晏茗未看了看窗外隐约闪烁着的红白两色灯笼,没有接话,两人都沉默了须臾,玄鸑鷟不出声也不动,倒像是在蓄力一般,而后一双眸子瞬间精光暴涨,这回灵鸟是一点也不跟人客气了。
玄鸑鷟也不管这间屋子空间狭小,可能容不下他那大展的华丽羽翼,灵鸟抓着屏风猛地一蹬,倾着身子向前飞掠,由于刚刚他调查人身份不断逼问,晏茗未本就快被他挤到了外间门口处,这时候更是一翅膀便把晏宫主从门里扇了出来。
“尘儿受伤了还不早说,他那大徒弟在哪呢,绿水这个老东西还瞒着我,他以为瞒得住吗?”玄鸑鷟不依不饶地拼命把人往外赶,声音也越发刻薄尖利,“你出去!没见过这么当徒弟的,小时候护着你也就罢了,长这么大怎么还要他护着,你是残了还是瞎了?!”
晏茗未此时虽然自己也深陷泥淖不能脱身,而且无法自证,不论是对江娆还是对黎千寻上辈子的几个老友,他们都只是相互猜疑提防而已。
四百年前法阳之灾过后,跟六壬灵尊有过瓜葛的各位,仿佛一个个都是从淤泥中刚拔/出来的新鲜莲藕,谁看谁都不大干净。
作为清吟,他只能拼命守住自己的神志,拼命在心底辟出一方净土,即使整个修真界的人都不值得相信,他也要始终站在那人身边。
晏茗未对玄鸑鷟并不是十二分放心,但眼下这种情况,他也还不能跟这个“故人”正面顶撞。
玄鸑鷟开始发飙的时候,沈棋正好守在房间门外,那鸟把人赶出来之后,见到门口杵着的一根红衣大汉,拧着修长脖颈多看了他好几眼。
即使有着同族的情分也没给一点情面,最后还是十分坚定地把两人关在了门外,还附上一句特别不客气的警告:“都滚远点,跟底下那几个小崽子也都说一声,本尊心情不好,谁误闯上来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而这时楼下,那几个小崽子也没一个老老实实休息的,西陵唯本来就好奇心重,有时候脑子还不大好使,再加上这一天混混沌沌下来,总觉着自己可能得了什么不治之症,跟灰雁师父面对面坐着也难受的要命,便一个人溜出来猫在了一楼客房小圆门后面。
原本二楼坎字号房里设了结界,里面谈话的声音传不出去,西陵少爷扒着门框瞅的眼珠子都疼了也一个字没听着,直到木门突然被大力拍开,玄鸑鷟那句极不客气的警告才传入耳中。
鸾鸟的声音就是乐术之源,话语威慑的同时,那股灵压对于几个小辈来说也十分了得,西陵少爷迎面被无形的灵力音浪拍了一巴掌,半蹲着的身子摇晃着往后倒,若是他一个人也不要紧,谁知这一歪歪了一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