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成锋也多次被高郁讥讽,碍于杏兰的面子,也不便拿高郁如何。此刻见他在大众广庭之下,公然反对自己大哥的决定,顿时大怒,厉声喝道:“你一个教书先生懂得什么,不得胡言乱语。”杏兰连忙说道:“二哥,不得对先生无礼!高先生见识超群,我们此刻更应该听听他的意见。”刘建锋见杏兰护着,便只好说道:“三妹说得有理,兼听则明。高先生,你为何说不可?那你又有什么好的建议?”
高郁看也没看刘成锋,对刘建锋道:“刘大帅,钱镠暂居杭州,控制浙江已经数年,根基已固。以你们现在的实力,根本不可能一举击败他。再说他和杨行密已经联合在一起,一旦你们去打杭州,杨行密大军必定从后面攻来。到时候,你们前不能破钱镠,后路又被杨行密截住,那自然是取死之路。”
马殷心中暗喜,高郁主动进言,自己的一番苦心总算没有白费。马殷连忙问道:“那依高先生的意思,我们应该如何做?”高郁说道:“现在你们东北有杨行密,东南是钱镠,都是强敌,而只有洪州的钟传实力较弱。你们应该重新整顿军队,留下精锐,淘汰老弱。绕道而行,避实击虚,南下江西,直奔赣南的虔州,在那里扩充实力。等到时机成熟,再北上进攻钟传,争取占领洪州作为根本之地。”
张佶听完,有些疑惑地问道:“高先生,我们为何不能直接去攻打洪州?”高郁轻蔑地看了看张佶,问道:“孙子说过,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你作为司马,怎能连这个都不知道?你对钟传有多少了解,凭现在的这点兵马就想吃掉人家,简直是白日做梦。”
张佶知道他的嘴臭,也不计较,依然虚心讨教,说道:“对这个钟传,我确实了解不多。先生可以指教一二吗?”高郁见张佶态度诚恳,这才说道:“那好,我把钟传的情况告诉你们,你们就明白我说的有理。”他即把钟传的相关事情一一告知了众人。
钟传是上高人,王仙芝造反的时候,他率军入据抚州,被任为抚州刺史。钟传年少时英姿倜傥,不喜农桑之事,而好勇斗狠,以勇猛、刚毅闻名乡里。
一日,他到亲戚家喝酒,大醉而回。途经一个深谷之时,突然窜出一只猛虎。当时钟传酒力方盛,胆气弥张,持木棒挺立而和猛虎相斗。俨然是武松的翻版。当然他比武松早多了。武松估计是听说过他的这个事迹,克隆了一把而已。
猛虎左右跳跃,钟传来回迎击。猛虎俯伏,钟传也蹲踞。反反复复,最后与猛虎缠在一起。猛虎的前足搭住钟传双肩,钟传两手抱住猛虎的颈脖。相持良久,猛虎难以用爪来抓钟传,钟传却也难以摔倒猛虎,人虎僵持不下。钟传家人见天色已晚,他却还没有回家,便仗剑去迎接他。看见钟传正与老虎相持,急忙挥剑砍死朗诵虎,钟传才得免。从此其名远扬,深得乡人敬重。
钟传占据抚州不久,又攻克洪州。被朝廷任名为镇南军节度使,封南平王。他在洪州已经营数年,他对文教颇为重视。钟传大力奖拔人才,吸引了许多外地的人士,以求进取。钟传崇佛,凡出军攻城,必祷佛而行,不忍妄杀。钟传深得民心,孤寒之士纷纷前去依投钟传。
高郁说讲完之后,说道:“诸位,钟传在洪州等地极得人心。而你们的名声太差。百姓们自然不会帮助你们,你们这区区几千人,直接去打洪州那不是以卵击石吗?他只要坚壁清野,你们就会和孙儒一样,被困死在洪州城下。”刘建锋问道:“虔州就好攻取吗?”
高郁说道:“虔州现在的守将是卢光稠,他也有一定实力,但不会是你们的对手。但是那里地处偏僻,对你们的恶名未必知道。只要你们以后不要shā • rén为粮,严肃军纪,不要再行残暴之举,在那里必能招募士卒,扩充实力。就算不能夺下虔州,你们的生存还是没有问题的。”马殷问道:“那先生对卢光稠的情形知道吗?”高郁点点头,又把卢光稠的情形告诉了众人。
卢光稠,字茂熙,郛名十七郎,汉代涿州大儒北中郎将卢植裔孙,出生于虔州,其父卢卓曾任虔州刺史。卢光稠天资聪颖,自幼习武,喜爱骑马射箭,常用藤条、利器与坚甲操练武艺。长大之后,身材高大魁伟,身长八尺五寸,虎背熊腰,臂力过人,相貌威严,声如洪钟。他博览典籍,细察民情,光明磊落,智勇兼备,甚得乡人好评。
黄巢举兵造反,天下大乱,虔州也不例外。当时兵匪峰起,他们烧毁城垣,shā • rén掠货,伤害老幼,致使市井化为瓦砾,民不聊生。卢光稠和表弟谭全播相知甚深,谭全播有远见卓识,能文能武。当地民众找谭全播,要推举他为首领起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