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年集团顶层会议室
朱茱坐在会议室首座,眼神缓缓扫视一圈各部门的报表。
在陆笙的指导下,她逐渐领会公司账目上的一些门道,翻到财务部报表时,她霍然从椅子上起身,把文件夹重重摔在会议桌:“这个月内,叶董你一个人的报账就占了50%”。
叶家声微微一惊,起身反驳:“这公司开展业务,总是需要应酬往来,正常的很,朱茱你刚接手公司,是不太会懂的,董事长知道,他可是个好老板。”
朱茱强压心里的怒火:“爷爷是不是好老板不需要你来评判。”她端坐回皮椅,黑而长的睫毛往下一压:“爷爷昏迷前,亲□□代让陆笙回来继续领导公司,所以我现在宣布,从明天开始,陆笙将……”
“慢着!”叶家声当即打断朱茱,他费尽心思好不容易才挑拨朱伯年赶走陆笙,绝不能再让她回伯年:“董事长什么时候交代的,当时有谁在场?”
朱茱抬头迎上他的目光:“没有,只有我一人在场。”
“那就不能作数。虽然朱茱你是未来董事长,但在座各位董事也都为公司出过力,你不能为一己私欲而不顾大家的利益。董事长昏迷前可是亲口把陆笙逐出伯年,这大伙也是亲耳听见的对不对?”
其他董事会面面相觑,纷纷点头附和:“对对对,还是等董事长醒来再做定夺。”
叶家声说的没错,朱茱虽然是未来董事长,但她手里没有公司股份,只是徒有空名而已,真正有话语权和决策权的还是朱伯年,即便现在陆笙有人证物证证明自己清白,没有爷爷同意,她也没法重返公司。
所以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唤醒”爷爷。
然而,还未等朱伯年醒来,他昏迷进医院的消息却不胫而走。
前,朱茱听了陆笙建议,全面封锁消息,除了公司董事会高层就再没旁人知晓。可不知怎的,今天的财经报头条就刊登伯年董事长重病不起的消息。
紧接着,就有投资人陆陆续续要求撤资,合作商也怕拿不到货款而提前来催债,伯年财务部每天都接不完的催款电话,所有员工都战战兢兢,生怕发不出工资,连原本合作往来良好的银行,眼看形势不对,纷纷抽紧资金,不仅不放款,甚至开始催缴尚未到期的贷款。
接二连三的打击,差点压垮朱茱。她根本不懂商业上的事,一切都要靠陆笙在背后指导,陆笙却是鞭长莫及,而朱茱根本斗不过叶家声这只老狐狸,他一边与投资人勾结从中捞起巨额抽成,另一边倒卖信息给刘秀瑜。半个月后,公司就陷入严重的财务危机。
次月,朱茱例行参加股东大会。大会以“无法保障公司稳定经营”为由,罢免了朱茱代理董事长的职务,并推选叶家声暂代董事长一职。
整场会议,朱茱一言不发,她能力不足,任职期间公司业绩断崖式下滑确实显而易见,可如今爷爷尚在医院重症监护室,他的那些旧部下就集体倒戈叶家声,朱茱的心底,还是被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楚占据。
会议一结束,叶家声身边就围满迫不及待道贺的同事,朱茱红着眼睛走出会议室,又机械一般走进董事长办公室,她抚摸着深咖啡色办公椅,缓慢地坐上去。
这把椅子从爷爷手里,再传到爸爸手里,最后却断送在她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