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考察经史的内容,重点考察考生的涉猎是否广泛,当时的士子普遍认为这一关是难度最高的,因为进卷的五十篇策论可以提前写,反复修改。唯独阁试及其难,经史浩如烟海,鬼知道题目从哪一本书里面出,而且一天之内要写六篇,所以这不是考试,简直就是炼狱。
本届制举的科目是“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科。”顾名思义,就是想选拔有见识有胆魄的饱学之士。
苏轼和苏澈对这方面恰恰是极为擅长的,所以两兄弟顺利的通过了前两关,上百名官员参加考试,最终通过第二关的只有四人。
嘉佑六年八月,第三场考试“御试”在崇政殿如期举行。
宋仁宗亲自出了一道题目,即“朕德有所未至,教有所未孚,弊政尚多”简而言之,说来说去还是三冗问题。
苏轼认为其根源在于辽和西夏,再者就是后宫。
辽国和西夏兵锋正强,宋朝干不过人家,所以这方面没有作为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后宫是可以加以控制的。
宋仁宗后期为了生儿子,后宫的开支很大,苏轼认为后宫之费不下一敌国,所以当务之急就是先拿后宫开刀。
还有就是“军冗而未练”,苏轼认为冗兵的根源在于“将不足恃”,能力不够,就拿人数来凑,长此以往岂能不冗。
至于冗官,苏轼认为朝廷应该改革考察官员的方式,使得“才者常用,不才者常闲!”
苏轼的解答恰到好处,说到了仁宗的心坎里面。
但这次科举最大的看点不是苏轼反而是寡言鲜语,素有敬心的苏辙。
一样的策问,血气方刚的苏辙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开篇就说宋仁宗这些话是“有其言耳,未有其实”,也就是说宋仁宗你这话说得一点诚意都没有。
紧接着,苏澈将宋仁宗给狠狠的批了一顿,指责他“宫中贵姬至以千数,歌舞饮酒,欢乐失节,坐朝不闻咨谟,便殿无所顾问”,并劝谏宋仁宗千万不要心存侥幸,自欺欺人,除此之外,苏辙还连带着把宰臣、三司使也骂了个遍,正所谓雨露均沾,一个也没落下。
当苏辙把这份六千字的答卷交上去的时候,感觉很是酣畅淋漓,但随即又心生一丝悔意,爽是爽了,可自己的仕途只怕也就此止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