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对方先做完题目,陈祎就拦下了对方,邋遢举人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绝望。
“先生,贵姓?”
为了表示尊敬,陈祎用上了连金农等人都没享受过的称呼,“先生”。
“免贵姓徐,徐继愚。”
陈祎扭头看了看一旁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的钱文庆,笑了笑:“从今天起,徐先生就是陈氏钱庄的总账房了!”
有了脑袋可以作为电脑使用的牛人,钱庄的框架搭起来就相当简单了。为了避免“电脑”损耗过度,陈祎还拿出了超时代的手摇计算器和计算尺。
扬州这样的烟花之地,繁盛之所,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冒出一批钱庄,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批钱庄倒闭。
因此,陈祎和钱文庆搞出来的这个实践性的“陈氏钱庄”,并没有引起多大的注意。也就开业头几天,有附近的同行试探性地挤兑了一下,却没能掀起多大的波澜来。
站稳脚跟之后,陈氏钱庄稳扎稳打,慢慢地在附近创出了一些名头……
转眼间,三年过去了。
陈祎的小侄子钱文庆,从一名青葱少年,成长为了一名稳重的青年,虽然看起来憨厚老实,可眼中不时闪过的精光,无不昭示着一个问题:这是一位喜欢扮猪吃老虎的主儿。
新年渐近,地处江南地区的扬州,也越发的阴冷,虽然城内的河道上没有结冰,可路边上凝固的积水说明了一切。
寒冬时节,本是抱着炉子赏梅的最佳时节,可眼下陈祎却没那个心情了:郑板桥没了!
候在一旁的钱文庆,练自家二叔脸上写满了悲戚,心里默默哀叹的同时也有点羡慕:自家二叔跟扬州八怪颇为投缘,而且还充当着对方经纪人的角色,虽然自家老叔不太擅长吟诗作对,可画画的水平却不低……
陈祎沉默了许久,才叹了口气:“一个时代就要终结了!”
陈祎的话,说得钱文庆一头雾水。
只生活在大清朝繁花之中的钱文庆自然不会知道,一个国家的“愤青”逐渐消亡,只有两个可能:国家已经让人麻木了,亦或者国家已经完美到没有人愤世嫉俗了。
我大清朝显然是前者。
而且,陈祎还知道,完全沉浸在自我陶醉之中的弘历,只花了六十年的时间,就败光了爷爷和老爹攒下来的家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