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大兄弟回来了？”
陈祎只是点了点头，就退到一旁，帮老娘择菜。
“六……六叔，我还得回……回曲阳，你……你先坐着，我走……走了……”
陈家善终于走了，可把陈祎给别坏了。
等这家伙走远了，陈祎悄悄地低下头：“妈，这货来干什么？”
“还能是是什么事儿？”陈祎的老娘白眼一翻，“炫耀他们家在城里那个楼房……”
陈家善倒是走了，可陈祎老爹也在炕上躺不住了，一股茶水下了肚，提神又刮油。而陈祎伺机“抢占”了炕头和电视遥控器。
“春天，是万物复苏的季节……”
中央十，《人与自然》，赵忠祥的声音很有辩识性。
来访的客人来了又去，电视节目一个接一个，不知不觉中，太阳已经升上了中天。
午饭，是年夜饭的预备役，陈祎老娘做年夜饭之前的试验品。
陈祎老娘周长宁的家常菜手艺并不差，只是赶年集的时候，陈祎老爹买了很多家里不常做的食材，她也只能先拿老公和儿子试一下咸淡……
吃过午饭，“回笼教”教众陈祎，按照教义做功课。不过，由于炕头被老爹给占了，陈祎只能睡堂屋的凉床。
和衣而睡，虽然有点憋闷，但不用享受凉被窝的酸爽。
一觉睡到天黑……
那是不可能滴。才下午四点多钟，陈祎就被老娘给叫醒了。
“儿子，起来和面！”
可怜我练了上百年的太极拳，只能沦为了人工和面程序。而陈祎家夏收的小麦，是专门为面包培育的高筋小麦，和成面之后，格外筋道……
一上手，陈祎就知道：姜还是老的辣呀！
面和好，饧上。
陈祎的老娘似乎就见不得陈祎笑着，随口吩咐了一句：“儿子，去拿几头蒜……”
陈祎：“……”
才五点多，天就开始黑了。
陈祎最熟悉的猎户座，出现在了南方的天空中。
“三星正南，就要过年！”
眼下，猎户座腰带上的三颗星，正好位于南方。
入夜，守岁，过关。
陈祎老爹被踹下了火炕，只能倚在炕边上，一边嗑瓜子，一边喝水。而炕头，也被陈祎娘俩占据了。
只是没过多久，陈祎也不得不离开了温暖的炕头。堂哥陈家林到了，坐了一会儿，就拉着陈祎下了炕。
“儿子，跟你哥一起出去给长辈拜年！”
老头子奠定了基调，陈祎也只能照办，提上鞋，跟着出了门。
陈祎的家族比较兴旺，爷爷那一辈上，兄弟七八个，而每个老人下面，又有一群儿女。
三十几个长辈，礼节都得到了，最让陈祎觉得头疼的是，还得有个顺序。
所幸，这年头，拜年不用磕头。
当然，根据权利义务对等原则，不磕头，就没得钱拿。
爷爷辈上的老人，大多数都已经八十以上了，有的耳背，有的则是记性不太好。
性子有点急的陈家林，只是在老人们的家里站一小会儿，就得离开：不想跟爷爷奶奶们啰嗦是一回事，还有一个原因是怕被堂叔家的堂兄弟们堵住。
爷爷辈的拜完年，还有叔伯辈的……
一大圈逛下来，已经是九点多了。眼看着手电筒已经开始发暗了，一群人散伙了。
等陈祎回到家，老娘已经等着了。
“儿子，擀皮……”
陈祎突然觉得，自己把厨艺暴露出来，似乎不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