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四十五年腊月中旬,嘉庆皇帝去世,即位的朱载坖改元隆庆。而隆庆皇帝登基的当年,就开放开了海禁,允许私人商贩出海贩卖货物。
受此影响,陈家的造船业务一日千里。跟陈家的造船业务一起繁荣的还有陈家自家的海运,有一群在刀口上舔过血的戚家军老兵作为海员,陈家的船在海上自然是畅通无阻。
陈家赚得盆满钵满。
只是,陈家掌舵的当家人陈祎在几年前就从众人的视野里消失了,就连陈家的一众兄弟,也不知道自家大哥的下落,只是靠着陈祎的侍卫来传递信息。
“我也有点想念大哥了!”
“我也是”
“你说大哥正在干嘛呢?”
“……”
“阿……嚏……”
此时,远在一千公里之外的某人,突然打了个喷嚏。
走在某人前面同龄的中年人,回头打量了一下陈祎,微微叹了口气,又回过头,继续在地上搜索什么。
因为被惦记而打喷嚏的自然就是陈祎了,而走在陈祎前面的那位同龄人,则是陈祎新拜的师父,李时珍。
两年前,为了拜师,陈祎可是耗费了不少功夫,搭上钱,还搭上时间。
本来,李时珍是不太愿意收一位同龄人为徒弟的,可架不住某人脸皮实在是太厚了,而且手段又十分高明,收买了这位医圣身边的所有人。
收完徒弟之后,李时珍也发现有位有阅历的徒弟,是真的香: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安排得妥妥贴贴;就连外出采药,这位徒弟都能安排出花来。
师父心里暗道“真香”,徒弟心里就更香了。
作为一名后世的学医之人,陈祎自然清楚李时珍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
在大多数人的印象中,与李时珍这个名字挂钩的就只有《百草纲目》,可对于学医之人来说,李时珍的著作,可不只有《百草纲目》:涉及奇经八脉的《奇经八脉考》,还有中医诊断方面最重要的著作,中医必修的《濒湖脉学》也是李时珍的著作。
而且,还有一点让陈祎兴奋不已:此时,自家师父正在效仿神农,遍访百草,为撰写《百草纲目》做准备。
跟着医学蒙师张寿甫学习中医的时候,陈祎倒是研究过《百草纲目》,还能背诵下来,可书中的很多药材,陈祎都没见过。
而跟着李时珍外出考察的这些日子里,陈祎算是涨姿势了:《百草纲目》中很多只闻其名,见面不相识的药材,都见识过了。
当然,在跟随自家师父采药的过程中,陈祎也发现了一些问题:很多野生的药材,药性要比后世人工种植的要强很多……
走着走着,走在前面的李时珍慢慢地停了下来,回头看了看陈祎:“明心,咱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
“好的,师父!”
陈祎笑着从背后的大号帆布包里拿出一个小马扎,递了过去,然后从帆布包侧面拿出一个用毛竹制作的水壶,放到李时珍跟前。
要是换作别人,见到这么多超出时代的黑科技,早就被震坏了,而李时珍似乎已经习惯了,拿起杯子,拧开盖子,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将水壶又还了回去。
喝完水之后,陈祎又从包里取出一块面包,加上削好的火腿,递给了自家师父。
“明心,这也太奢侈了吧……”
“师父,这些面食,放时间长了容易坏,”陈祎笑着拍了拍偌大的背包,“等过几天,只剩下米了,可就没那么滋润了。”
“你呀……”
稍事休息之后,师徒二人继续赶路。
而在两人走后没多久,两人休息过的大树背后,钻出了一只黄褐色的萌物,伸头在地上不停地嗅着。
这只小萌物很快就通过鼻子找到了两人撒在地上的面包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