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政刚废,向朝廷申请救济已然是不可能了,苏轼只能将主意打到了本地的一帮地主头上。
借着春耕,苏轼将本地的一帮豪绅请到了衙门,好吃好喝伺候完之后,才打算化缘。
只可惜,“地主家也没有余粮”,这可把苏轼给气坏了:“这群为富不仁的地主,难道他们不知道老百姓受苦,他们也没好日子过吗?”
苏轼的师爷,天不热就摇着一把折扇的陈祎,笑呵呵地抬头看了看湛蓝的天空:“大人,不着急,再等几个月!”
“为什么?”苏轼有些不解。
“昨日我夜观天象,发现此地盛夏将会突降暴雨……”
陈祎当然是开玩笑的,无论在什么样的朝代,私学天文都是重罪,而陈祎之所以说杭州有暴雨,是因为在天京卫大水灾之前,学过气象,研究过圣婴和圣童。
苏轼也知道陈祎是开玩笑,可看陈祎的表情又不像是开玩笑,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那就再等几个月吧!”
三四个月之后,杭州连降暴雨,西湖决堤,很多在西湖边上有田产的地主,损失惨重。
雨过天睛,不用苏轼主动相招,地主们就主动找上了门,要求捐资重修西湖大堤!
“此事成矣!”
钱倒是有了,可新的问题又来了:苏轼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大工程,无论是物资调配,还是人员的调动,都没什么经验。
陈祎主动跳了出来。
从大堤前期的结构设计、力学计算,到工程预算、施工进度的安排,再到物资的调配使用,曾经执掌大型船坞建设的陈祎都门儿清。
担任施工总监的时候,陈祎还给苏轼总结了一套大型工程施工模板,让偶像再次遇到这样的工程之后,不至于抓瞎。
看着苏堤春晓、六桥卧波、三潭印月等景观相继问世,苏轼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做实事的乐趣。
只是,西湖大堤的修建,也只能解普通百姓的一时之渴。
虽然江南地区号称鱼米之乡,物阜民丰,可这是看天吃饭的时代,而且朝廷还不限制灾民流动的政策,这就导致了富足的杭州地区,有不少流民。
还沉浸在父母官成就喜悦中的苏轼,又将目光投向了流民:在修建大堤的时候,苏轼也曾征召了一部分流民,可工程完工之后,这些人的去留就成了问题。
陈祎又双叒叕跳了出来,将一捧棉花放到眉头紧锁的苏轼跟前。
“明心,”苏轼苦笑,“这里是苏杭,棉衣的需求没那么大!”
陈祎得意地笑了:“大人,如果我们能把这白蝶子跟蚕茧一样,抽丝纺线呢?”
苏轼差点没激动得跳了起来:“真的?”
“大人等着便是!”
陈祎暂时放下了正在研究的力学和材料学,重新捡起了已经荒废多时的纺织学和木工,花了小半年的时间,搞出了一套棉线的抽线和织布工艺……
看着陈祎做的利器只花了很短的时间。就将从黄州运过来的棉花,纺成线,并织出布来,苏轼大喜过望。
虽然陈祎有点不忍心,可还是浇下了一盆冷水:“大人,这么大一份产业,咱们该如何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