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实穿上衣服去开了门,陈域站在门口手里提了个袋子。
男人走进来,问“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不用问,肯定是跑去酒楼找过她。
“有点困。”
他把菜盒放在餐桌上,喊林实过去吃饭。
林实想了想自己的手,说“算了,没胃口。”
“你那手给我看看。”
“没什么,小事。”
自打陈域进来,林实的那手就没离开过口袋,一直放在里面,穿得也多。
陈域走到她身边,轻笑了一声,说“你穿身狗毛在身上干什么?”
林实抿了抿嘴,说“这是兔毛。”
男人笑,把她的手拿出来,看了眼,说“先吃饭。”
他把碗筷跟林实放好,自己去把地上的血和刀收拾了,才坐在林实对面开始吃饭。
“什么时候弄伤的?”
“昨晚上回来。”
“怎么弄的?”
她原是想撒谎,只不过刚刚陈域去收拾的那片狼藉,上午那个理由怎么着都说不过去了。
“刀从冰箱上掉下来。”
陈域皱眉看向林实的手,问“你去接了?”
“没,掉我手上了。”
男人没再笑了,皱眉说“你真行。”
他很快吃完了饭,拉着林实去了客厅。
茶几上放着药,陈域说“你帮你换。”
林实没拒绝,说实在的,她有些晕血。但并不严重,只是看到血时有些呼吸急促。
抱着纱布的手看不出来严重性,直到陈域看到她的伤口,没想到伤口这么大,面容有些狰狞,“啧”了声嘴,开始给林实的伤口消炎。
他或许是极尽温柔了,林实看着他的脸莫名觉得这男人真是矫情,疼得并不是他,但他表现得比自己还疼。
好一会儿,陈域把林实的伤口包得松松垮垮的。
她看了眼问“这样行吗?”
“要不去医院?”
“算了。”
沉默片刻,陈域说“我怕把你弄疼了。”
林实没回答,这段感情一旦确认下来,她竟开始觉得和陈域的相处有些紧张。并不是害怕,而是期待着每一次的相处。
这一天晚上,两人坐在客厅里看了好一会儿电影。对方在沙发上坐得四平八稳,半点没有要走的意思。
林实看着电视屏幕也不好意思问他什么时候走,但相处确实有些奇怪。
茶几上的电话响起,林实看了眼来点人,瞬间脸色不太好,她拿着电话去了卧室。
电话被接起,林实没有先开口。
对面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说“南星,手怎么了?”
“没怎么。”
男人没了声音,过了几秒,又说起别的。
“四哥说你谈了一个对象,什么时候带来给爸看看?”
“再说。”
“好。”
她一心没给对方说下去的机会,两人没聊几句挂了电话。
林实在屋里坐了好一会儿没出去,直到陈域推门进来。
她看着他,问“怎么了?”
“林实,我今天留下来照顾你。”
“不用,我自己可以。”
“不行,我担心。”
林实没说话,她已经习惯陈域一旦下定决心便不会再改变的事情,就像现在,她说再多,陈域都不会走。
“那你睡沙发上?”
“不行,我得看着你的手。”
这么冷的天,纵使卧室还有余地开个地铺给他,林实也做不出来,这样未免太没人性。
“诚心为难我是不是?”
陈域笑了声,没说话,坐在她旁边不动。
两人坐在床边沉默了一会儿,林实站起来说“我去洗了。”
陈域坐着没动,抬头看她,问“要不要我帮忙?”
女人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没理会他,拿着衣服去了浴室。
这一天的洗漱很简洁,林实是手指不方便,陈域是粗糙不讲究。
她难以启齿,但还是开了口,让陈域帮她简单地洗了个脸。动作算不上粗蛮也算不上温柔,林实的脸被他擦得生疼,但没说什么。
她出来后换了陈域进去洗漱,林实坐在卧室里做了个简单的护肤,转头看见陈域推门进来。
不能说是□□,只是没穿上衣。他身体精壮,皮肤偏黑。
林实抿了抿唇,没再看他,只说“你衣服呢?”
“掉地上浸湿了。”
林实绕过他去了外面的衣帽间,找了件她最大的T恤出来给陈域拿了进去。
她仍在陈域身上,说“穿上。”
男人看了眼那件衣服说“穿不上。”
“你试都没试。”
“这他妈怎么穿?”
两人不再说话,林实的那件衣服是个很鲜艳的火龙果色,要是他真的穿上嫌小了,指不定穿成紧身的火龙色健美服,不敢想象。
林实看了他一眼,极快地关了灯自己躺进了被子里。
陈域不熟悉这间卧室的布置,黑暗里走得有些艰难。林实的屋子装修有些繁琐,摆件有很多,他竭力不碰倒什么。
林实蜷在被子有些想笑,她这人算不上好人,对谁都不例外。
陈域躺进床上的时候,林实明显地往边上躲了躲,但还是被他扯了过去。
他恶狠狠地语气对林实说了句话,他说“整老子是不是?”
“没,我冷,你别拉我。”
陈域找了个好的姿势把林实抱在怀里,说“怎么这么怕冷?”
“我们家以前住的房子是租的一个楼顶,冬天睡觉的时候,很多次早上起来脚都是冰凉的,太冷了。”
“你一个人睡?”
“嗯。”
“现在好了,我陪你睡。”
“.......”
“林实,这段时间不忙的话去见见我爸妈吧。”
他们谁都没有轻易对待这份感情,陈域没有,林实也没有。
“嗯。”
“你什么时候带我去见见你爸?”
林实好一阵儿才回答这个问题,语气不悦。
“你就是为了问这个?”
陈域没说话,他没有心急,却也没有太多耐性。
林实翻了个身,背对着陈域,说“以后不要再问我这种问题。”
男人抚了抚她的发间,并没有因为林实的态度觉得不悦,他只是觉得,林实的父亲是她一生都不能回避的。
他吻了吻林实的肩胛,低语“傻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