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实并不养尊处优,买菜时精细挑选,结账时还不忘还价。
小贩一听口音就知道她是外地人,乐呵呵地说着东北话跟她讲价。
买完后,陈域手里提了很多菜。林实看了眼伸手准备分担一些,但男人以她的手没好为由淡淡地拒绝了。
这边卖冰糖葫芦真是够多的,他们往外走,陈域站在一个小贩边上问林实“还吃不吃?”
“不了。”
男人看了她一眼,说“走吧。”
两人回去的时候,陈域把菜都放进去后,拉着林实陪自己坐在了前面。
林实问“干嘛?”
“我一个人无聊。”
林实就这么坐在陈域旁边撑回去了,她的手紧紧地拉着车身,生怕陈域一个不平稳把自己颠下去了。说是坐在一起,因为陈域块头大又要开车的原因,林实一直坐在最边上,担心影响他。
但或许是林实担心太多,陈域开车并不专注,他时不时还会腾出手来摸摸林实的脸,对于行驶的安全性不甚在意。
这情况着实有些吸睛,两个年轻人开着电动三轮还腻歪地非要挤在前面坐着,够让人说闲话的。
两人回来的时候老人都不在家,陈域把东西都拿到厨房去了,他让林实先进屋休息一会儿再弄。
林实回屋坐了一会儿后脱下了袄子,她自知嘴唇有些皲裂,于是起身去包里拿唇膏,看见里面放了一个红包。
她拿起来看了看,准备出去找陈域,正巧男人推门进来。
林实走到陈域身边,问他“怎么办?”
“拿着呗。”
“里面有一万块,太多了。”
老人没有上班,并且年事已高,攒个钱是极其不容易的,加上之前去陈域家里吃饭,她妈妈也是给了一万。这一回,林实怎么着都觉得这钱拿着烫手。
“怎么?你不值这个价?”
林实看着陈域,他躺在炕上翘着腿,模样好不快活。
“我怎么好意思用。”
“我打小姥爷就说跟我存老婆本,存到现在一万块多么?”
老人给的钱哪里能嫌少,他说话的意思无非是为了让林实宽心。
林实抬手打了陈域一巴掌,道“你这个混账。”。说完,林实转身穿衣服准备出去做饭,听见他说“收好了啊,我姥爷就存了一份儿,没多的。”
女人把钱放进包里,穿上衣服推门出去了,没有理会陈域。她觉得自己和陈域现在的情况,像极了乖学生和一个不讲理的混混在交流,话不投机。
陈域看着林实出门后,躺在炕上望了一会儿屋顶,才起身去给她打下手。
林实先在调面糊,她想着五个菜里只有炸藕夹是不怕就放可以吃冷的。搅好的肉馅夹在两个藕之间并不是件难事,陈域也没歇着,他站在林实旁边帮忙。
不大的厨房里没一会儿便有淡淡的香味散开,每道菜弄好后,林实总会让陈域来尝味道。她不知道两位老人的口味喜好,除了让陈域来试味道,也再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男人坐在一边的小马扎上地柴火,看了好一会儿林实忙碌的身影。
她哪里是个冷漠的人?她比太多人都温柔。
排骨和玉米炖在锅里的时候,林实让陈域喊两个老人回来吃饭。
他们买完菜回来没坐一会儿便开始做饭,林实是个容易瞻前顾后的人,做什么都得现在心里想好步骤,加之这是她拿手的,做起来更加得心应手。
陈域洗了洗手准备出去,被林实叫住,说“你把藕夹拿一些给二大爷家里尝尝。”
这称呼从林实嘴里说出来有些怪怪的,陈域觉得她傻里傻气。
“怎么了?”
“他昨晚让我尝冻梨了,不能白吃人家的。”
那冻梨她尝都没尝一口,男人没再继续问下去,端着她给的一盘藕夹出去了。
二大爷家里陈域姥爷的家里不远,只隔着几户。
他还没走进屋里,果不其然上这里来唠嗑了,院子里就能听见他们嘹亮的声音在聊天。这内容无非是林实这姑娘怎么样,跟自己合不合适。
陈域推门进去,喊了人之后,他把那藕夹搁在炕上,跟二大爷说“您尝尝。”
“这啥?”
“炸藕夹。”
“谁做的?”
陈域没回话,他在家就不怎么自己做饭,更不谈这一年上头回来一次还得自己做饭的事。
一群人回过神来,二大爷亮着嗓子说“哎哟我天,大哥你好啊,你这孙媳多能干。这该我们铁罐享福啊,是不?”
陈域坐在炕上,一条腿搭在上边儿,笑了笑没说话。
几个老人准备拿一块尝尝,陈域说“走吧,回去吃饭吧,还在这儿干啥?”
几人面面相觑,二大爷把东西收起来,穿好衣服就跟着他们去了。
林实在陈域走后,陆陆续续把菜摆在桌子上,等着他们回来。她做饭有个特点,每一样都得盛得满满的,就怕人不够吃。
陈域走进门就看见林实身上系着围裙,她脱了外套,显出细细的腰,看起来有些清瘦。乖顺的站在一边看着自己浅笑,小媳妇的模样。
随后,几个老人进了屋看见桌上的菜有些挂不住脸,笑得说不出话来。
姥姥走到桌边看了看菜,拉起林实的手看,说“闺女,你这手没事儿吧?你说说你,上我们这儿来做客,哪有你做饭的规矩了?”
这话说得林实有些不好意思,她说“没事儿,我就有个做饭的爱好,让您尝尝我应该的。”
姥姥回头望着几个人笑,林实的手还被老人握着,她说“姥爷,二大爷,吃饭吧,菜都快凉了。”
“哎,好。”
“那我就来尝尝小林的手艺。”
林实坐在陈域旁边,男人的手在桌下拍了拍她的腿,温热的感觉隔着裤子传到她身上。林实知道陈域的意思,并不是别的,而是因为她做的一切心里柔得似水。
这一餐吃得很轻松,因为是不同地域的菜,倒没觉得不合胃口,几位老人吃得有些快。
二大爷说“小林,你这菜吃得真得劲儿。”
“您以后去我们那边玩儿,我还给您做。”
“那说好了啊,我去了第一时间就找你。”
老人的年岁渐长,来回不是一趟简单是,她知道这说得是玩笑话。
“行,带时候我跟铁罐去接你们。”说完,她看了眼陈域。
男人知道她这笑的意思,除了笑话自己的名字没别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