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手也拿开。”金柔玉用镊子夹着酒精棉,擦拭着他喉咙的伤口,然后涂上药贴上止血纱布。
“谢谢了。”何冷云躺在地上,看着金柔玉把他身上的血迹擦掉。
何冷云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心想自己刚才着实有些丢脸。
金柔玉倒是没吭声,她坐在何冷云身上静静地看着他。何冷云也默默地看着她,两人对视了好一会儿后,只见金柔玉两手撑在何冷云胸前,慢慢贴向他。
“不早了,该回去了吧。”何冷云扭开他泛红的脸,用沾满尘土的双手轻轻推着金柔玉的肩膀,小声说道。
“呵,那你还能开车吗?”金柔玉有点扫兴,她蹲在一旁,看着搏斗时留在身上的尘土和血迹。
“你能开的话你开吧,先扶我起来。”何冷云身上的伤口倒不至于让他开不了车,他只不过是想吃点东西。
金柔玉站了起来,扶着何冷云。何冷云却侧着头,回避着她裙底的风光。
不远处,服装店的员工拾起金柔玉扔在地上的袋子跑了过来。看着有些狼狈的二人,脸上没有一点惊讶的表情,仿佛对这种事早已司空见惯。
金柔玉把何冷云扶起来后,上前应付着店员。何冷云则从后备箱拿了些刚才打包的麦当劳后,上车坐在副驾驶。
“女士,这是您的衣服,请问发生了什么,需要帮助吗?”跑来的店员恭敬地问候金柔玉。
“不用了,东西放在后座上就好了,再见。”金柔玉也有礼貌地回敬后,上了车。
“你别开太快,我吃点东西。”何冷云大口吸着可乐,右手拿着被自己啃过一半的汉堡。
“没品位…”金柔玉看了眼何冷云手中的汉堡,然后启动了车子,在路过一家宝马的销售店后,驶出了彼得罗夫卡大街。
C63又开始在公路上咆哮着,何冷云把刚才在便利店买的CD插进中控台,放着交响乐。
“吃着汉堡,听着肖斯塔科维奇,你也是蛮搞笑的。”金柔玉双眼注视着前方,是脸上倒是微微挂着笑容。
“我倒是想优雅一些,可惜了,这么晚就只有一家麦当劳开着。”何冷云一边吃着,一只手拆开一个新的汉堡递给金柔玉。“你也吃一个?”
“我不要,你吃吧。”金柔玉脑袋一歪。
“别矜持了,我看你也一天没吃饭了,我还买了好多呢。”何冷云把汉堡怼在她的嘴边。
“我自己来。”金柔玉左手接过汉堡,大口咬了上去。
“前几天你还想让我加入安全厅,没想到今天我就被发配到学院了。”何冷云嚼着鸡腿说道,“刚才还好你及时相救啊,我要是真被那几个毛贼给杀了的话,可真是沦为大笑柄了。”
“不要总把自己想那么衰,说真的,你大可不必在乎别人对你的看法,谁都有落难的时候。”金柔玉带着一丝安慰的语气说道,“哦对了,还有么?”
“有什么?”何冷云回味着金柔玉刚才说的那段话,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吃的啊,汉堡或者炸鸡什么的,还真是有点饿了。”金柔玉左手扶着方向盘,右手伸在何冷云的腿上。
两人在车上一顿胡吃海塞之后,开到了高速公路休息区。何冷云拿着毛巾下了车,把垃圾扔掉后,上了个厕所。
金柔玉则是在车里用湿巾擦拭着身体,确认身上不再有血迹和污渍后,去前台结了账。
站在洗手池前的何冷云,把头埋在水池里,水龙头流出冰冷的自来水刺激着他的脑袋。直到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他才抹了把脸,又用毛巾围着脖子,然后不紧不慢地接起电话。
“他们说今天下午准备举行葬礼,这都凌晨三点多了,你什么时候回来?”伊梅林低沉又焦急的声音从听筒传来。
“马上就回来了,最多半小时,我去了一趟莫斯科,等我回去再跟你说。”何冷云说完便挂掉电话,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几年前还炯炯有神的瞳孔如今已显得有些沧桑,曾经洁白无瑕的眼白现在也有些污浊,头发上的水顺着脸滑落在毛巾上,何冷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
没过多久,何冷云走出了厕所,得知金柔玉已经付了加油的钱后,坐进了副驾驶。
C63驶上最后一段高速公路,车里金柔玉打起了哈欠。
“我要抽烟。”
“嗯。”何冷云掏出一根烟,伸过去准备塞在金柔玉嘴里。
“你能帮我点上吗?”金柔玉歪着头。
无奈之下,何冷云只好把两支香烟放在嘴上一起点着,把其中一根放在金柔玉的嘴唇上,然后打开了空调的外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