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敲了敲门后,走进熟悉的办公室,里面的陈设依旧同从前一样:米白色的墙面上没有一丝灰尘,硕大的杉木办公桌的对面,放着一个六米长的大沙发和一个近五米长两米宽的大理石茶几。办公桌后两侧的书架上,隐约摆满了关于苏共、冷战以及战略核平衡的书籍,两个书架之间挂着贝利亚的肖像和光荣会的标志。
“好久不见,欢迎你们再次来到学院!”坐在办公桌后旋转沙发上的马维特转过身,向他们说道。
两人面面相觑,然后异口同声地说道:“你好,主任。”
“欢迎回来!”马维特镇定自若地掏出两张身份卡和一份档案放在桌面,双手扶着沙发椅的扶手,悠哉地用他那娴熟的中文说道,“你们的事我听说了,不怪你们。以后在学院有什么问题尽管找我,这两张卡是你们在学院的通行证。”
何冷云与雷元海面面相觑后,又将目光转到了马维特身上。
“你们想说什么就说,不要这么见外。”马维特双手合十靠在办公桌上,打量着二人。
“这些文件是?”何冷云问道。
“学院来了一批新人,很有天赋,现在被我们安排在行动系的战斗九班。你们二人担任他们的战斗教官,负责训练他们。”马维特说完,将通行证和档案推给二人。
“什么时候开始?”何冷云直视着马维特的目光,不太客气地问道。
雷元海在一旁拿起了桌子上二人的通行证和学员们的档案。
“十二号早上九点,也就是后天早上,行动系二号靶场。你们的宿舍已经安排好了,八栋201,这是钥匙。”马维特说完,从口袋掏出两把钥匙丢到桌子上,“明天会有人把你们在远东分部的行李带过来,我要说的就这么多。”
“学员们大多都是中国人啊?”雷元海翻阅着档案里的文件,喃喃自语着。
“嗯,所以由你们带更合适,回去再仔细看看吧,我还有个会议,现在要出发了。”马维特看着自己的手表说道。
“好的,那我们先告辞了。”何冷云说完带着雷元海离开了马维特的办公室。
两人出了门何冷云掏出手机准备给伊梅林发个短信,雷元海则津津有味地看着档案里的文件。
“嚯,还有个日本人噢,高桥疾风!”雷元海又翻到下一页,“哦哟,还有一个!花泽千绘,喂喂喂,老何你看你看,好漂亮诶!”
“你正经点,陈美琴这才刚走。”何冷云低着头发着短信,并没有被雷元海的话所吸引。
“老何啊,你这话什么意思?”雷元海阴阳怪气地问道。
“大哥,就别说我住院期间你俩发生过什么了。昨晚,你从人家房间出来,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何冷云放下手机,不太高兴的说道。
“那她拉着我,让我陪她,我能怎么办嘛?”雷元海也提高了嗓门。
“随你,我反正是没你那么潇洒。”何冷云也阴阳怪气地说着,还特意将“潇洒”二字说得格外刺耳。
“那她妈…她死了心要去情报部,我不得劝劝?”雷元海急了,瞪着何冷云大喊着。
“那也!…”何冷云顿是哑口无言,这消息对他来说是有喜有悲。
谁都知道情报部的工作比行动部安全得多,这一点何冷云更是比谁都清楚。他虽然一直幻想兄弟几人一起调到情报部,但却不希望他们几个独自被调过去。
行动过后,何冷云意识到了组织的水远比他想象的更深。毕竟,他们是一起在学院里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互相之间能有个依靠。
“不是,她要去情报部,你怎么不跟我说呢??梅林知道么?”何冷云挠着脑袋,气急败坏地责怪道。
“跟你说,跟你说有个屁用。”雷元海一边掏出烟盒,一边反过来责问着何冷云,“美琴为什么死了心去那破地方,你心里没点逼数么?你老母啊,还怪我?”
何冷云被雷元海的话问住了,准备声讨雷元海的词语也被怼了回去,咽在了肚里。他也只好掏出烟盒,默不作声地点着烟。
“现在你跟个老好人似的对我指指点点,自己私底下天天跟那个狐狸精鬼混。”雷元海咬着烟,恶狠狠地批斗着何冷云,“我就不明白了,好好跟人家认个错有那么难么?”
“我跟她鬼混?我…”
何冷云气不打一处来,哪怕雷元海对他有什么误解,可人家后半句说的话确实没错。自从被陈美琴误会以来,他也一直没有和陈美琴道过歉,也没有解释过。
“我他妈哪儿错了,我跟她道歉?”何冷云又开始一根筋地说道,“我一没跟她发生过关系,二也没有对不起她。”
“拉倒吧你…”雷元海点着烟,蔑视着何冷云,“你知不知道那天晚上,我们在外面等了你多久么?大家都是做笔录,就你硬生生做了两个多小时?怎么,你还有特殊任务要交代啊?”
“喂,这里不是你们吵架的地方,滚出去!”两人身旁的办公室门后,传来了辱骂声。
两人只好暗自忍着,离开了大楼。
一出门,何冷云便将那天晚上金柔玉对他的审问,一五一十地叙述给雷元海。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我就算信了,也改变不了事实了?。”雷元海冷静了下来,无奈地说道,“其实也不怪你,哎…”
雷元海之所以这么气愤,另外一个原因,是他看到了轮椅上被截了肢的安娜。他很难受,但又无从发泄,表情从愤恨慢慢变得哀伤。
“你也看到安娜了?”何冷云也消了气,平和地说道。
“老何别说了,我懂你意思。”雷元海的脸扭了过去,咬着嘴唇说道。
何冷云惺惺地点着头,他也不想重复太多次那所谓成熟的想法。
“该吃饭了,这一个月你得请我,我钱都花光了。”
何冷云长叹一口气,掏出龙德施泰特给他们的银行卡。
“诶,拿着。”何冷云将卡伸到雷元海的眼前。
“嗯?什么意思?”雷元海接过银行卡,皱着眉问道。
“龙德施泰特,那个安全厅厅长。他给你的,我也有一张,里面有一百万,我看过了,密码六个零。”
“啊?他什么意思?”雷元海惊讶道。
“默认我们背锅吧,给我们的补偿。”何冷云说道,“我反正是这么猜的。”
“真他妈抠门,才一百万。”雷元海垮着脸,将银行卡揣在口袋里。
“Dollar,USDollar!”何冷云歪着他一大一小点眼睛,说道,“你以为是卢布啊?”
“我丢,真哒?”雷元海瞪大着眼睛看着何冷云,“我要是他,就该把咱俩灭口,搞得这么破费?”
“shǎ • b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