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开枪？”竺昇仿佛不明白似的，又重复把这个问题问了一遍。
竺修然也很不明白，一头雾水道：“我以为他要伤害你，我在救你啊！？”
“那为什么是我！？”竺昇混乱至极理智全无，倾身过去抓住了竺修然的衣领，质问道，“当年上船？为什么选择了我而不是弟弟？你告诉我！”
竺修然被他扯得踉跄了一下，满脑袋的不明所以，他不明白竺昇为何这个时间又提起往事，于是只能拿出以往的说辞：“我和你妈不是说过了吗？你……你弟弟年纪太小了，身体也不好……这也是没办法……”
“你撒谎！”竺昇受够了他的推诿，目呲欲裂道：“你们要真是没办法，至少上船前会把弟弟好好安置，送给熟人照顾至少还能多活几年，可你们直到上船才做出决定，还把弟弟直接丢在登机广场了！”
“他没有人照顾，饿了渴了怎么办？你们就这样让他暴尸街头？我宁愿你们上船前直接把他掐死，你们根本就没在乎过他！”
“够了！”竺修然也有些受够竺昇这么多年明里暗里的各种质疑和责问了，他推开竺昇拽着自己衣领的手，微微仰头道：“是我们让你活下来的，竺昇！光这一点你就应该感谢我们了，你难道希望我们当年抛弃你然后选择你弟弟吗？”
“再说那孩子本来就是个意外，我和你妈没想过要第二个的，要不是你妈当年生了病打不了胎，根本不会有你弟弟的存在。”
“意外，因为是意外所以就可以不管不顾让他去死吗？”竺昇愤怒到极致反而笑了，“那如果当年你们没有诺亚方舟的家属名额，估计我也不会在这艘船上吧？”
竺修然说：“儿子，我知道你一直以来都因为这个事情难受，但我希望你知道，人都是自私的……”
“确实。”竺昇举起手里从竺煜那里抢到的麻\\醉\\枪，当场对着自己的亲生父亲来了一发，他的准头可比竺煜好得多，má • zuìdàn • yào正扎在竺修然没有被制服保护的脖颈上，竺修然应声倒下。
竺昇不怪自己的父母，他也感激他们最终选择了自己。
竺昇只是和父母的观念有差别罢了，竺昇觉得做人不能那么自私，而他父母明显不这么认为。
他又能怎么样呢？总不可能因为观念问题就杀父弑母吧？就算那么做了，失而复得的弟弟也不会复活，困扰他十几年的问题，永远都是问题。
竺昇跪坐在竺煜的“尸体”旁边发呆，但是呆着待着，躺尸的竺煜又慢吞吞地爬起来了。
竺昇怔忡片刻，抬起头看着站起身的竺煜。
“好疼啊。”竺煜说，他反手揉着自己的腰，他更想揉揉自己的背，但是小短手揉不到，手舞足蹈了半天，最后注意到了竺昇痴呆注视着自己的目光。
“你这样看我做啥？”竺煜歪着脑袋，“你觉得我会那么容易死吗？”
竺昇首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笑了起来，他这回忍不住了，哈哈大笑着。
“你真的是我弟弟吗？”竺昇笑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