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知道自己留下来是掩人耳目的,是为了当炮灰的,将来逃不过一死,却也只能承受。
可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是那样无私的,甘愿为了家人去死,一边是自己的性命,一边是自己的父母、丈夫、孩子……
“大小姐,我愿意说,我什么都说。”终于有个婆子忍不住开口了。
她在心里告诉自己,就算自己不说,若是主君以门阀之力下了必杀令,他们也是活不了的,还不如说了,兴许还有一线生机。
“给她松绑。”夙弦点了点头,命人将那婆子带到她面前,“你知道什么?”
“奴婢只是院子里负责洒扫的粗使,二姑娘机密的事情根本不可能告诉我们知道,但是,在除夕夜的第二天,二姑娘就再也未在院子里出现过。
从前,虽然被禁足在院子里,但二姑娘每天都会趁着出太阳的时候在院子里走一走,可自从那一日开始,便再也未出现过。”
“你说的这些,我一个字都不信,”夙弦冷冷一笑,“我虽然不在府中,但每天都会有厨房的人去给二姑娘送饭,还有府医定期诊脉,给二姑娘调理身子,如果二姑娘早就不见了,为什么从来没有人发现?”
“是真的,”那婆子生怕夙弦不信,就差指天发誓了,“是莺歌,是二姑娘身边的莺歌,从那一天起,她就很少出二姑娘的屋子,一定是她假扮了二姑娘。我虽然不知道二姑娘去了哪里,但是她一定知道。”
这些大宅门里活下来的,哪个是傻子?夙绫突然就不见人了,莺歌也一天到晚待在屋子里不出来,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出来,这件事情莺歌是知情的。
她们开始不想说,不过是因为有把柄落在夙绫手里,可既然已经开了口,断没有半路再反悔的道理。
“哦,是吗?哪个是莺歌,带上来?”
夙绫身边的大丫鬟,夙弦其实还挺熟悉的,但是上一次夙绫闯她院子那一回,她就借机将她身边的人全都赶去了庄子里,所以如今的这些,她还真不认识。
“大姑娘,大姑娘别听她胡说,奴婢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啊。”
一个看起来十六七岁的、抖得和鹌鹑一样的姑娘被带到了夙弦面前,拼命地磕着头,吓得瑟瑟发抖。
“府中下人名册,拿我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