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若不觉得有什么,珠楼娘子却飞快地上前一步,扶住了他,用羌语关切着他。
在萧翾面前,裴俶没有将她推开。
九级台阶之上的萧翾轻轻嗤笑了一声,推开了她面前正在为她捶腿的那个男子,慢悠悠地从台阶上走下来,金丝银线绣成的锦鞋,停留在数步之外。
她也根本就没有关心裴俶,甚至根本就没有顺着他方才的话说下去。
“这几个女子,同你又是什么关系?”
裴俶轻轻推开了珠楼娘子,令她站到了他身后去,重新拱手作揖。
“阿珠是我在河东一处勾栏之中偶然发现的,她和我母亲一样,都是南羌人。也与我母亲一样,擅长歌唱。”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臂上白色的丝带,“家母已于数月前不幸病逝,如今南羌族人亦所剩无几,因此我便将她从河东带了回来,以免她再受为人欺凌之苦。”
观若听见萧翾笑起来,“不错,不错,是个古道热肠的少年人。”
她夸奖着他,语气中却分明带着些嘲讽。
裴俶不会听不出来,却仍然装出谦恭的模样,低下了头去。
萧翾又轻移莲步,在观若面前停下来。第一个印象,便是眼前之人是很高的,相比男子,也不遑多让。
她离她越近,观若便越是闻见一阵栀子花的香气。这香气与殿中所有的略有不同,她说不上来。
观若忍不住开始紧张起来,下一刻萧翾伸出了她保养得宜的手,轻轻勾起了观若的下巴。
萧翾的手指是冰凉的,即便她是笑着的,观若亦从她的身上感受到了寒意。
“那这一位,又是谁?”
萧翾问着裴俶,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观若。
观若也在同她对视着,她想要移开目光,却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
她实在是一个太耀眼又太迷人的女子了。
若按年岁,她应当与观若的母亲差不多,可是在她的面颊上丝毫找不到一点岁月留下的痕迹。
皓齿皎牡丹之唇,珠耳映芙蓉之颊。梳高髻之危峨,曳长裙之辉烨。
云鬟靓妆,秾眉小唇,行步盘跚,言辞宛惬,神仙妃子,不过如此。
从前总有许多人夸奖观若的容貌,她也曾经见过被更多人追捧的高世如,
可是她们在萧翾面前,不过都是荷叶上的露水罢了,不能与萧翾这样真正的明珠争辉。
为什么她听说了萧翾的这么多事,却没有一个人同她提过,萧翾是一个风华绝代的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