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戏文里唱的,脱簪待罪的那些妃子。
萧翾并没有接过来,“‘闭门于绮年殿东偏殿’,你打算闭门多久?”
这个问题不该是萧翾问她的,因为原本就应当是由萧翾来决定。
观若一时间也不知道怎样答,听着清漏声声,心里渐渐地焦急起来。
“你去吧,不必再来见我。”萧翾同她说话的语气,也如白日对待萧鹞
她知道她不能这样拖下去,不应当让萧翾先开口。可萧翾已然开口,她便没有机会了。
她受萧翾教诲,可是还是没有学会在这件事上举重若轻,萧翾这样的人,有理由,也有能力就此对她失望。
观若的双手交叠在一起,她有些木然地磕下头去,“春寒料峭,请大人保重身体。”
她不知道怎样为自己辩解,为自己争取来更轻一些的惩罚。
她不想离开萧翾的,不想离开这几个月来,她所拥有的一切。
观若甚至没有发觉,她此时的姿态,说出口的话,其实同白日临别之时的萧鹞很像。
她辞别了萧翾,简直像是辞别了爱慕多年的郎君,这一个礼,她行出了锦水汤汤,与君长诀的意味。
夜已深沉,她不能再打扰萧翾休息了。
在青砖上跪的久了,再要站起来,总是有些吃力的。
萧翾内室的青砖之上,也有不少是有纹饰的,也是“五福”。
不断重复着“善终”,“善终”。这是萧翾最看重的东西么?
不知道她一路走回绮年殿中去,在烛光下脱去衣物,看自己的膝上,会不会也赫然是“善终”两个大字。
她只能这样苦中作乐了。
“闭门一月,而后再到昭阳殿来。”
在观若将要迈出内殿的时候,萧翾的声音从重重的帷幔之后传来。
“阿若,你觉得你冤枉么?”
观若刚想要回答萧翾的话,她知道自己错在何处,也知道自己受这样并不算惩处的惩处并不冤枉。
便又听见了萧翾的一声叹息。
“阿若,女子若是没有本事,便只能一直被旁人欺压了。”
观若停下来,回过身,又郑重地给萧翾行了一个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