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又开始拨动琵琶,唱起来。
“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花落花开自有时,总赖东君主。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
唱罢,以袖掩面,竟然嘤嘤地哭了,“奴家献丑了,公子莫怪。”
刘慧明也感觉有点儿伤感,知道她是在烦恼自己的下家,这个时代的青楼女子就算再红,过了二十岁就算是老姑娘了,必须嫁人了。
但她们没什么好去处的,一般都会给人作妾,要么是达官贵人,要么是商贾,就算是再红的姑娘,像董小宛那种国家级的,一样是作妾的命,据说董小宛嫁给冒辟疆之后,在大妇面前吃饭都不敢坐着,只有等到大妇吃完了自己才能吃点儿剩菜,几年时间就被折磨死了。
刘慧明看着眼前哭得梨花带雨的姑娘,不知道该怎么劝,只得尴尬地坐着。
他不是一个多情的人,不会像有些二百五一样觉得所有的青楼女子都是逼良为娼,都是无辜的。他前世见过很多小姐,放着好好的工作不做,为了赚快钱主动做皮肉生意,刚开始他还想着去拯救一下她们,连遭了几次白眼之后,他也学乖了——人各有命,何必自寻烦恼呢?
可眼前这个姑娘不一样,刘慧明知道她有心事,但一来碍于马万春的面子,二来对她的欲擒故纵颇有些怨言。索性装聋作哑,“曲子唱的真好,诗以言志,歌以抒情,好的曲子都是能寄托人的感情的,姑娘此曲就是如此。”
香菱姑娘将心向明月,奈何刘慧明这明月却照了沟渠,不由得大失所望,只得独自起身到后面去洗脸补妆了。
刘慧明静静地喝着茶,若有所思地想着事。
香菱补好了妆,又在她对面坐下,红着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奴失仪了,先生莫怪。”
刘慧明微笑道,“姑娘能在我面前表露情绪,说明没把我当外人,我应该该感到高兴才是。”
说罢,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瓶子,放在茶几上,道,“在西沱时,我曾向你言明,条件允许做点儿好东西送你,现在做出来了,就给你送来了。”
香菱拿起小瓶子,拔掉瓶塞,见是一种淡黄色的液体,抵进鼻子嗅了一下,没什么味道,问道,“此为何为,如何用法,还请先生教教奴家?”
刘慧明道,“此为甘油,是一种油,从狼獾身上提炼出来的,取一勺甘油,一勺蜂蜜,两勺清水拌匀,每日睡前均匀地涂抹在脸上,两刻钟以后洗净,半个月以后就可以见到成效。”
其实甘油不是油,是一种醇,说是一种酒也行,狼獾身上可以提取,猪身上也可以提取。不过要是说成是从猪油里面提取出来的话,他怕她觉得恶心,就故意说得高大上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