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知州又道,“另外,本官要调你的兵马入城负责夷陵防守,不知马游击可愿意?”
马万年朗声道,“下官遵命!”
说罢,领着一部兵马迅速离场而去!
随着一声声棍棒接触皮肉的声音传来,惨叫声也迅速传来,天井里已经成了人间炼狱,四百多闹事的百姓每人挨了三十军棍,很快被扔了出去。
只剩下了四十多个生员还未领刑,衙役举着手里的水火棍不知该怎么办。这些人可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可是不能打屁股的。
一个生员声厉内荏地道,“老,老父母,我等俱是有功名之人,大老爷不得对我等用刑!”
荆知州也犯了难,他今天已经赚足了面子,对这些生员也没有了动粗的勇气。
他看了看旁边的刘慧明,刘慧明哼了一声,小声道,“革除他们的功名,就可以用刑了!”
荆知州迟疑了一下,见刘慧明根本不为所动,只好色厉内荏地下令,“请州学康学正来议事!”
不一会儿,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夫子佝偻着腰来到州衙大堂,见到荆国光郑重地行了一礼,“下官夷陵州学正康孟见过知州大人!”
因为有白杆兵做后盾,虽然州衙大堂残破不堪,但荆知州今天底气十足,见着康学正就是一顿噼里啪啦地怒骂,“康学正,这些都是你教出来的学生吗?居然敢冲击州衙,杀我朝廷命官,《大诰》可曾让他们读过?”
《大诰》是太祖皇帝制定的,里面收录了各种案件,距今已经两百多年了,早就没人读了。荆国光突然搬出来,是因为里面有一章专门谈及生员冲衙之事,对他极为有利,要不是黄师爷提醒他,他也早就忘了。
康学正石化了,白杆兵装扮的衙役一起杵了一下水火棍,发出梆梆的声音,瞬间让他灵魂归窍。
康学正心里一颤,心想这昏官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大了,他只不过是个拔贡生,和自己一样都是举人,来到夷陵快两年了就像一只鹌鹑从来没见到他硬气过一次,因此他虽然表面上跟他客客气气,心里从未有过一丝尊重,没想到他今天去如此霸气侧漏。
康学正被镇住了,面带愧色道,“大老爷恕罪,下官管教无方,下官知罪!”
荆知州心里真是爽歪了,连素来对自己爱理不理的学正大人都被自己的官威压下去了,今日总算扬眉吐气了一把,“这些人去年的岁考如何?”
康学正连忙答道,“下官不敢徇私,经下官查阅他们交来的制艺,全部可列为一等和二等。”
大明的读书人有了生员功名之后,每年都有粮米可领,但也必须交两篇八股文用以证明他们并没有拉下学业。这对于那些有了功名就不想更进一步的人来说可就要了亲命了,因此找枪手代笔成了再普遍不过的事了。
荆知州冷笑道,“统统不作数,本官可不知道这些人是从哪里请人代写的,现在都要重新考过。”
康学正连忙点头称是,生员们顿时哀鸿遍野,有几个大声嚷嚷道,“现在还没到岁考时机,大人不可乱了规矩。”
“本官说了要进行今年的岁考吗?”荆知州看着他们,冷冷地道,“本官说的是重考去年的,那些被评为二等以下的,统统革除功名!”
“是,是,下官遵命”,康学正连连点头应命。
荆知州下令道,“那就出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