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良玉笑着道,“左某多谢王抚台关心。不知王大人驾临寒舍有何事指教,请抚台大人名言,左某一介粗人,没读过书,绕来绕去的左某可听不懂啊。”
王永祚哈哈大笑,这个左良玉还是很给自己面子嘛,既然如此,不妨得寸进尺,左帅真是风趣,本抚今日来见你,也没别的事,就是为了闯贼一件事而已。听说闯贼已经攻下汝宁,现在正往襄阳惹来,襄阳乃是江南门户,襄阳若失,江南不保也,不知左帅可有御敌之策?”
左良玉一听是这事,也没多少表演吃惊的欲望,正色道,“抚台大人放心,左某现已有兵二十万,定能为朝廷守住襄阳,确保江南万无一失。”
王永祚心道这话你已经说了几个月了,你倒是拿出点儿干货来啊,“不知左帅有何具体作战之策,可否说与本官一听?”
左良玉摆手道,“哎,不行,不行!此乃军事机密,不能轻易泄露,抚台大人不知兵,听了也无益,请抚台大人静坐高台,为左某写好报捷文书即可。”
王永祚心里的怒火又燃起来了,奈何自己一介书生,真是拿这大老粗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如此,老夫就放心了。但愿左帅不要辜负了朝廷的厚望,不要辜负了陛下的知遇之恩,本抚告辞了!”
说罢,大袖一挥,理也不理左良玉疾步出了将军府。
左良玉望着门外的背影,哈哈大笑,“真他妈爽快,整个大明能这样对文官的只有我老左一人了吧,哈哈,走,回去继续晒太阳!”
“大帅,骠骑将军石砫宣慰使马祥麟求见。”
左良玉刚在太师椅上躺下,还没来得及闭目养神,一听马祥麟来了,便不耐烦地地道,“他来干什么,又让本将出兵打闯贼吗?”
军士道,“他没说,只说有要事禀报。”
左良玉一张老脸极不耐烦,哼了一声道,“就说本将正在商议军机,让他明天再来。”
手下军士答应了一声,旋即退下。
“这个狗屁骠骑将军,手上就两千人还一个劲儿瞎嚷嚷要杀贼,要想死自己去就是了,干嘛非要拉上本帅?”左良玉一边继续闭目养神,一边哼哼道。
手下军士又回来了,看到左良玉一张老脸古井不波,眼睛半睁半闭,也不知道他到底睡着了没有,立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
“怎么,他还没走?”左良玉好像说了一句梦话一样。
军士小声道,“还没,他说他会一直等着大将军议完事,再请大将军接见。”
左良玉缓缓睁开眼,眨了眨浑浊双眼,带动着花白的眉毛也老态龙钟地动了动,“叫他进来吧。”
不一会儿,一阵沉重有力的脚步声传来,一个威风凛凛的独眼大汉朝着后堂大踏步而来,大汉虎背熊腰,皮肤黝黑,虽眇了一目,却显得更加杀气逼人,不怒而威。
大汉走到近前,拱手行礼道,“末将马祥麟,见过左帅!”
左良玉终于坐正了身子,缓缓道,“马兄弟不需多礼。老哥正刚和部下商议完军情,听说马兄弟来了,不知可有指教?”
马祥麟道,“末将不敢!末将闻闯贼已攻破汝宁,目前正往襄阳移动,末将想问左帅是如何安排的,末将该如何行动,请将军示下,如有差遣,末将万死不辞。”
左良玉呵呵笑道,“马帅不愧是小马超,果然威武非凡,大明有马帅这样的顶梁柱,真是大明之福啊。”
左良玉见他表情庄重严肃,也没有心思再称他“兄弟”了。
马祥麟见他一个劲儿地打太极,也不气恼,“多谢大帅夸奖,末将如何当得起。请大将军示下,末将该怎么做?”
左良玉做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道,“我和手下儿郎们已经议定,我已调兵先行进驻樊城,以拒闯贼,大将李国英和金声桓守卫汉水,马进忠守砚山,到时候本将在亲自往樊城坐镇拒贼,保证让闯贼过不了汉水!”
马祥麟见他很快就在地上画了一张军事地图,正是襄阳周边的地形,见他确实已有周密的安排,当下放下心来,问道,“请问大将军,末将干什么?”
左良玉道,“本将这次用的是逐次抵挡之策,本将是第一道防线,李国英为第二防线,请马将军守襄阳城,为第三道防线,若抵挡不住便只好依托襄阳城池固守了,如此安排马将军可有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