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琳感到很无语,这个王孙真的太吊儿郎当了,一点儿危机意识都没有,要是一直这样恐怕会重蹈父王的覆辙啊。
但朱常澄可不这么想,自从去年父亲被张献忠杀害以后,他就成了下一任襄王,转眼才一年多,他还没享受够呢,流贼又打过来了,他经常听说流贼的事,但是听多了也不以为然了。自从去年张献忠事件之后,他就得出了一个结论:凡是传言的厉害的最后都没事,像去年张献忠那样不声不响地才是最要命的。
所以,这一段时间他表面上紧张兮兮的,其实内心放松得很,照样日夜饮宴作乐,自己才当了一年多藩王,新鲜劲儿还没过去呢,怎么可能亏待自己?
经过这一年多体验,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都想当王爷当皇帝了,真的是太幸福了,想想自己这一年多来,美酒、美女、美食应有尽有,以前还要防着父亲,怕被责难,现在自己成了藩王,能管住自己的只有皇帝了,可是皇帝现在焦头烂额,哪还有时间来管他啊。
自己现在就是土皇帝,襄阳第一人,只要自己不造反,做什么都是可以的,就算流贼来了,自己也不怕,那些文官武将自会保着自己逃命,至于王府里这些金银珠宝,那些东西又能算的了什么呢?只要自己不死,自己的藩王身份不丢,金银珠宝,美酒美女都会回来的。
朱常澄歪坐在软塌上,看着眼前如穿花蝴蝶一样的舞女,就想下去共舞一番,“酒池肉林大概也就是这么一回事吧”,他在心里这样想着,仰着脖子喝光杯中酒,一步三摇地来到场地中央,随着乐声扭动起来。不时有一个舞女从他面前翩翩而过,他就伸手在她们身上摸一把,随即哈哈大笑起来,舞女们也不以为意,她们已经习惯了这个年轻的藩王了,有时候还会故意去撩拨一下他,好让他可以记住自己。
朱琳摇头叹息不已,他的封号还没下来,可不敢像襄王这样胡闹,加上他又失了封地,客居在襄阳气势上就短了一截,见到襄王这样瞎胡闹,也只好睁只眼闭只眼了。
朱常澄正在兴高采烈地戏蝶,就听到王府太监管宁来报,“王爷,平贼将军左良玉求见。”
朱常澄慢慢回到座位上,沉声问道,“他来干什么,不知道外臣不能结交藩王吗?”
管宁在心里苦笑一声,道,“左良玉只说有急事要和王爷相商,其他的顾不得了。”
朱常澄不以为然地道,“什么急事,闯贼要攻城了?想让我拨银助饷?王府去年遭了献贼,哪里还拿的出银钱来?”
管宁颤声道,“王爷还是见见吧,毕竟能保襄阳不失的也只有左良玉了。”
朱常澄哼道,“我看未必,要是把希望寄托在左良玉身上,本王死无葬身之地也。”
左良玉长腿将军的名号他可是听说过的,他平时虽然喜欢享受,但并不是傻子,管宁自然也是知道这个道理的,但是他不可不敢得罪左良玉,只得柿子拣软的捏,小声道,“那还见不见了?”
朱常澄挥了挥手,不耐烦地道,“不见了,就说按照朝廷祖制,藩王不得结交外臣,本王不能知法犯法。”
左良玉在客厅喝了两杯茶,见襄王还没现身,也不气恼,只是一直坐着闭目养神,他现在特别喜欢闭目养神,可能自己真的老了吧。
管宁从照壁里面转出来,轻手轻脚地走到左良玉面前,躬身道,“回左帅话,我家王爷说大明有祖制,藩王不得结交外臣,襄王说他不敢有违祖制,请左帅回吧。”
左良玉也不气恼,平心静气道,“哦,襄王真是藩王的楷模啊!你去告诉襄王,二十万两银子,一文都不能少,还有方家那个丫头,本帅知道那是你们襄王的人,本帅要了。有此两样,左某必可保襄王万无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