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竖耳听着身后男子的气息，分明觉得握着四轮车后缘的那两只手，瞬间发了力。/p
力道明明施加在车椅上，顾星漠却感知得很清晰。/p
他想起几个月前的照岁夜，九哥说的那些话。只有他们兄弟俩，对月密谈，不足为第三人闻。/p
九哥在参透某件事又计划好某件事时，总会那样笑。/p
许多年了，那笑在他脑海里愈见深刻，挥之不去。以至于对镜时他总不由自主，模仿那笑容，渐得其形。/p
岁月往前，他会在那肖似的形中，炼出自己的髓吧。/p
会的，九哥。他牵起嘴角很淡地笑了，便是那与顾星朗肖似的笑。/p
定不辱命，九哥。他心里又道。/p
然后听见黎鸿渐声沉如寒冰：“军报入宫，长官们自有计较。殿下，慎言。”/p
“老师切莫误会，学生没有诅咒君上之意。只是您常言天命不可违，学生以为，三百年国都三座城门，竟然同时塌了两座，太过骇人，只能归结为天命。而这样的天命，非大吉，乃大凶。”/p
顾星漠慢悠悠说，终于移动目光望向夜空。乌云压城，半颗星子不见。/p
“老师说星星是恒定在那里的，白日看不见是因日光，雨雪天看不见是因云层遮挡，所以今夜，无法观星了。那么帝星是否陨落，应该也瞧不见？”/p
“殿下。”黎鸿渐从无情绪起伏，言行举止如得道的仙人，哪怕此刻开口警示，也不过声量加重。/p
城中已是再次翻腾起来。/p
宫内还在部署，地方军尚未撤离，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场面之混乱不输白日。/p
顾星漠回身转脸。/p
“老师还不动手么？此刻推我下去，大祁必乱，你们赢定了。”/p
《青川旧史》/p
喜欢青川旧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