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妃赫然入眼。浅黛蓝衣衫翻飞如薄云边入夜前的天色,步步上阶梯,步步向安王去。
安王转了头看她,王妃走到他跟前。
却非殿老者消磨完了他的最后光阴么。阮雪音默默想,忽不想再看下去。
便在她转身欲离开一刻,画面忽止。
风止,万籁止,宫墙下四散而狼藉的兵马全都屏了息。
她下意识回头,但见引凰台上安王的脸完全扭曲,扭曲而如磐石僵硬,神色难以置信到忘了讶异。
画面太静,只有安王妃的浅黛蓝裙裾在轻轻翻飞。
安王该是说了句话。
有些距离,天色亦暗,以阮雪音目力仍然只能看到这个程度。
全不能读出唇形字音。
该是没得到回答,他一动不动死死盯着身前妇人。
两人太近,衣袂相接,看不清各自动作。
下一刻他倒了下去。
笔直后仰,阮雪音这才看见安王妃手里的东西。
已经染得鲜红,辨不清形状,与她握着那东西的素手相映,分外艳丽。
万籁俱寂中一声悠长“哈”音忽又自引凰台上传来。
是只信天翁,巨大如筝,快速滑翔过高台浓荫旋即没了踪影。
韵水居白国中部偏东,距海不远,信天翁正是海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