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夫人听见了么?信王府与温氏就是这般罩麓州的。”竞庭歌云淡风轻,“shā • rén。死人永不会指证,他们永不会露馅。”
檀萦怒目过去,生咬住了将脱口的骂。
温抒早已说不出话,肩上重荷,只不能卸。
“她腹中尚有孩儿,一并杀了?”纪晚苓再问。
“罪臣之子,死不足惜。”
南国盛夏的黄昏,日色移动极快,花叶的影透窗棂一道道变深,消逝,而外间持续无响动。
说好的筵席,酉时已至,信王还不归?
“我不敢杀。”又半晌纪晚苓浅声,“纪氏为国,不吝灭亲,但她是珮夫人师妹,今日横死,我们都难对君上交代。若珮夫人一气之下进言,纪氏满门,”自然不止于纪氏满门,还有温氏,乃至信王府,她没说,
“恐都要保不住。”
檀萦深蹙眉。
也半晌惘然道“便连瑜夫人都认为,君上已经昏聩至此了么?”
为宠妃斩忠良。
说出来的已大逆,后半句无论如何不能讲。
温抒再坐不住,起身骤跪,“君上圣明,凡事自有明断。王妃慎言!”
纪晚苓完全相信了长达数月的麓州之局确为顾星朗一手排布,而信王府的马脚,终在这日黄昏,天长节前启程时分,露出来了。
竞庭歌挺着肚子久站等戏,疲累不堪,兀自坐下捡琉璃盘中已有些暗沉的红石榴肉吃,又抓几粒问早退至一旁瑟瑟抖的蕊蕊,“要么?”
蕊蕊双手攥裙裾直往帷幔中缩,竞庭歌扔石榴入口,软籽的,一嚼便烂,连汁水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