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庭歌不多事,与上官宴同离开,阮雪音与顾星朗坐在桌前各发呆。将入子时,她不好多留,待要问他跟不跟自己回折雪殿,顾星朗亦回神:“去寝殿。有东西给你。”
她有孕,他什么也不会做。但不知是否流传了百年的点灯传统太压迫,她不踏实,“明日给吧。明日才是生辰。”
顾星朗不由分说拉她往寝殿。
殿内极明,形貌相异又各具美感的烛台高低摆放,莹莹光海,显然精心布置过。
“去洗漱。”
不能再明确了,她反镇定下来,“今晚我睡这儿?”
顾星朗点头。
“要点灯?”
顾星朗笑起来,“上回你不是没看到?我也没看到,想看,不如看看。”
阮雪音心内忐忑行动却更镇定,转身往寝殿后阔大的浴池去。很快云玺进来,主仆两个一合计,难得在此梳洗,不若好好泡个澡。
上回池中沐浴还是点灯第二日的午间,两年过去了。阮雪音对镜脱衣,雪白的肚子圆鼓鼓。云玺抿嘴笑:“夫人肚上一根纹也不见。”光洁如昔。
“不是人人会长的。”阮雪音也笑,由她扶着小心入水。
秋冬夜凉,水汽浮池面氤氲,愈叫人觉得暖,如坠阳春梦。阮雪音不知那家伙闹的哪一出,是否真要点灯做生辰礼,又觉万千思虑不及此刻舒缓,闭眼任热水钻入发肤,又抬手摸一摸肚腹。
“不能泡太久,不可超过半炷香,对孩子不好。”她轻声道,“帮我算着时间。”
却不闻云玺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