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凡花痴痴道:“你以前说的,难道都是假的么?”
燕南天哈哈大笑:“你一个贱女,我只是喜欢你的身体罢了,那只是欲,或最多亦更有一些独占欲,你以为你能代替我心中的伊么?真是太好笑了,那些话你竟然都信!我让你当了这么久城主夫人,还不因晋鄙就恨你,你已该十分知足了,死又何足惜!”
说完燕南天头都未回,大步走了。
张静涛并未抱住荆凡花,荆凡花虽和他上床,却并不是他的女人,还是一个想设计杀他的对手。
自己也非荆凡花的依靠,这将死的女人,抱住他一定仍如抱住了空虚。
荆凡花已然滑落在地。
张静涛只是松开了裁决,以免荆凡花死前还太痛苦,又看向了荆凡花的脸庞,只见荆凡花的脸上并没有他认为的痛恨之色,只带着一丝自嘲和失落,边咳嗽吐出血来,边吃吃笑了起来。
张静涛对荆凡花亦无抱歉之感,严格来说,这实则是燕南天给了荆凡花这一刀。
张静涛心中只有些难受,这并非是因荆凡花的设计和背叛让他难受,而是他对喜欢的女人总是有一些不忍的,他更从不想杀女人,并且亦从不认为这是他的弱点,只认为这是正常男人的人性,失去了这些感受的男人,才是真正变成了弱者。
张静涛只蹲下略微扶起了荆凡花,叹息道:“你不恨他么?”
荆凡花呵呵呵笑道:“我说的很多事都是真的,我就是一个风尘女,燕南天却没有一丝嫌弃我。……张正,你知道么?燕南天答应过我的,他会让我当上魏国的王后,我可以带着骄傲的笑,看着天下臣子伏在我脚下……而我,本是一个连当一个小小主管的梦都不敢有的贱女……所以,我不恨燕南天,至少他给了我一个梦……我很想看看我这低贱的侍女是否能当得人上人……可惜,红妆真的不是素裹装呢,便是要冻杀那千山的万万红的……”
荆凡花说到这里,因失血过多,已然没了声息。
那令人心酸的微笑,仍在脸上。
‘素裹岂是凡花装’的诗句,便如出身平凡者的宿命一般。
儒道之下,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人出生便有了诸多贵贱之分,就是如此。
赵灵儿见了,更是深深叹息了一声,道:“荆凡花又怎么知道,就如我父那般呼风唤雨,却也不过是只作了一个梦,真的是人生如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