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小赵呀,还是再来一次吧。”李元又看了遍回放,无奈地叹了口气,小赵这演员哪里都好,哭戏也不错,就是这场戏里眼睛里没有那种历经沧桑的绝望感,还是太年轻了,没经历过大风大浪,总是差点意思。
赵挽曦捂住眼睛,抽泣了两声,才堪堪收住眼泪。她出了布景,来到导演身边,诚心地发问:“李导,请问这段戏我缺点什么?”这段哭戏已经拍了五六遍了,她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她熟背每一个情节,了解每一种情绪,凝练出自己的表演方法,还是头一回出现这种状况。
李元转了转监视器的角度,指着戏中某一幕赵挽曦定格的脸:“小赵呀,你太年轻了,我问你,你酝酿这段情绪的时候心里想的是什么?”
赵挽曦手背一抹,把滴落下的泪珠擦干,想的是什么,她想得是“她”家破人亡,想的是一夜之间跌落云端,“我是花颜,想的是父母离世……”赵挽曦将这段戏的理解详细地向李元说出。
李元挥了挥手:“小赵呀,我问的不是“花颜”,我问的是你,你在想什么?你虽然日常戏,打戏都表现亮眼,可在这种大的悲情戏中,缺了真实感,你认为悲伤是那样,可你见过的悲伤太小了,小到它不足以称之为悲伤。”李元看了赵挽曦一眼:“你最大的悲伤是什么?”
赵挽曦皱眉,想了片刻:“是我最重要的人出国了,我们分开了四年。”
李华笑了一声:“花颜呢?”没等赵挽曦说话,他自顾自地说了下去:“爱恨嗔痴苦,家破人亡,被世界放离到绝望之境,那是世间最大的苦,你还需要再练练呢。”
赵挽曦喃喃地念到:“悲?”她回顾戏中花颜的一生,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放不下、生老病死,人生八苦竟然缩在花颜短短的二十四年,或者说二十四岁这一年。她这一点悲伤确实太过浅薄,便主动开口:“李导,这场戏押后吧。我再去学习,现在的我拍不出您要的那种效果,就不白白浪费您的时间了,不如先拍那场飙车的戏吧,我已经准备好了。”
李元大笑一声,拍了拍赵挽曦的肩膀:“今天就不拍了,大家这段时间辛苦了,进度已经远超预期,休整一天吧。”
李导话声刚落,一阵阵欢呼声响起,刚才还倦倦垂着眼皮的工作人员像是打了鸡血,生龙活虎地就收起了器材,赵挽曦和李元对视了一眼,李元笑着打趣道:“你们这些家伙,说收工比谁都快,这么精神,那就再拍一场吧。”
“不不不,”有长期跟着李元的资深工作人员知道他是在开玩笑,忙不迭地否认:“李导您就别打趣我们了,明天,明天保证高效完成任务,大伙说是不是呀?”说着冲扎堆的工作人员那喊了一声。